不几日,李氏就给乌那希打听来了事情,说是郭络罗氏和戴佳氏进宫之后住在同一个宫里,面上姐姐妹妹的亲热得很,实则私底下一直不对付,戴佳氏嫉妒郭络罗氏受宠,她自个则是进宫三四个月了还没有得蒙传召伺寝,自然心有不甘,那一回,郭络罗氏身子不适,染了风寒病倒了,康熙听闻亲自前去她宫里探望,然后就看到了故意打扮得花枝招展明艳动人在他眼前晃悠的戴佳氏,当晚就传了人去乾清宫,再之后,她就分了大半康熙对郭络罗氏的宠爱,为此,俩人就结下了梁子。
“所以奴才估摸着,这回是郭络罗格格的宫女捡到了那镯子给她,她又看着戴佳格格是唯一一个比主子娘娘您还晚去的,便心生一计,假意嫁祸自己,让戴佳格格在太皇太后面前下不了台来被太皇太后责罚。”
乌那希听着轻叹了一气,果然是一个比一个心眼多,不过既然太皇太后都已经罚了戴佳氏禁足,也不过是争风吃醋的小伎俩而已,宫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再多事的,她便也懒得管了。
入冬之后,太皇太后连着一段时日一直身体不适,卧榻不起,康熙因为前朝事多,整日里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有过多的时间陪她,乌那希便就很自觉地每日带着小保成去慈宁宫一待就是大半日。
也因此,太皇太后对她倒是比之前要和颜悦色得多了。
慈宁宫里。
太皇太后半躺在炕上,精神有些怠倦,小保成在一旁翻来覆去地靠着她倒腾,倒是闹得她也不能就这么睡过去,乌那希想叫人把孩子抱走,太皇太后却又制止她:“没事,有保成闹一闹挺好的。”
她说着,就伸手去捏保成的手,眼里终于是有了笑意,保成撅着嘴巴一下喊一下笑的,屁股也在一拱一拱,似乎是十分之高兴。
乌那希看太皇太后心情好了一些,也松了口气,她就跪坐在炕边,轻轻给她敲着腿。
良久过后,太皇太后终于是从保成那里分了一些注意力过来到乌那希身上,感叹道:“这几日我病了,苏麻也病了,倒是多亏了你带着保成来陪我了。”
“奴才应该做的。”乌那希淡然回她。
太皇太后继续叹着气:“从前二丫头也会每日这么给我捶腿,唉……”
太皇太后说的二丫头是恭悫长公主,因为是她带大的,一直跟她感情颇深,七年前嫁给了鳌拜的侄子讷尔杜,起初住在京里的公主府,还能时不时地能进宫请个安,后来鳌拜获罪,讷尔杜被牵连发配去了盛京,恭悫跟着一块去了之后确实是有快五年,太皇太后都没有见过恭悫了。
乌那希不知道她这会儿突然提起恭悫的用意,便也不好接话,等到太皇太后说自己累了乏了,才跪安退下,抱着保成回了去。
天气越来越冷,已经有半岁大的小保成却是精力越来越旺盛,一回了坤宁宫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更是乐不可支,在炕上翻滚来翻滚去,又时不时地坐起身伸开手,冲着乌那希“哒哒”叫唤,乌那希看他这副样子,同样也是被逗得乐不可支,伸手就把他抱进了怀里。
王安进来低声与乌那希禀报:“主子娘娘,奴才方才去打听过了,听慈宁宫的人说,太皇太后是前些日子收到了恭悫长公主寄来的信,后来又听了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回报,说是恭悫长公主在盛京过得很不好,心里记挂着,这才会心中郁结烦闷,也一直卧榻不起。”
原来如此,乌那希疑惑问道:“太皇太后她没有跟皇上说这事吗?”
“没呢,皇上近日里政事繁忙,每回去慈宁宫请安都是匆匆去又匆匆离开,太皇太后似乎确实没有与他提过。”
乌那希点了点头,便没有再问。
到了傍晚,她派了个人去乾清宫,说是请康熙今日若是有空,来坤宁宫。
半个时辰之后,康熙很给面子地来了,先是抱着小保成逗弄了一番,在挨了保成好些下巴掌拍到脸上之后才乐呵呵地把人送回给了乌那希,这才问起了她:“你是有事要跟朕说?”
俩人在炕上坐下,乌那希让保成自个在一边玩,这才犹豫着问起了康熙:“皇上今日可有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刚从慈宁宫过来,怎么了?”
“我今日去看太皇太后,她似乎情绪很低落,还跟我提到了恭悫长公主……”
康熙闻言有些诧异:“她突然提到恭悫姐姐?”
“对,”乌那希道:“这事我本不该多事,但是太皇太后似乎是听人说了公主在盛京那边过得不好,很担心,又不好与您说。”
康熙听着连连叹气:“这还真是,朕就知道会这样,当初朕就说了不让恭悫去盛京的……”
乌那希意外道:“不是您……?”
“当然不是,”康熙的眉都蹙了起来:“朕只说发配讷尔杜去盛京,还特地跟恭悫说了让她跟讷尔杜和离,朕把她接回宫,过两年再给她指过一门婚事,她自己不肯,非要跟着去盛京,又说要朕不要跟太皇太后说,怕她老人家心里不好想,朕就只有答应她做这个恶人了,为这事,朕知道太皇太后心里一直在埋怨朕。”
“公主她……当初不是不愿意嫁给那讷尔杜的吗?”乌那希实在是猜不透这恭悫公主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了。
康熙说得没好气:“她跟朕说,既然嫁了就是那家的人,额驸对她很好,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他。”
“那皇上您……”乌那希是想问康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