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是她恶毒一点,直接说怀疑那宫女跟什么人有染,她肚里的孩太皇太后和康熙就定是不会认了,这个念头乌那希确实在心里冒出过,但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加害过她甚至于现在说来对她毫无威胁的人,她也没必要将之就这么推入了深渊,要扭转乾坤的方法有很多,做人的底线让她没办法选择最作的那一种。
太皇太后听着脸色却是更沉了几分:“罪籍?”
“对,是受她父亲牵连,她父亲原是内管领职,后来坐事夺官被处死了,她家都入了辛者库罪籍。”
太皇太后越听眉蹙得越紧,随即不悦道:“这宫里怎么总是出这样的事情,上回也是佟贵妃身边的宫女突然就成了皇上的人,这回更好,一个辛者库罪籍的,竟然也怀上了龙种,你都是怎么打理这后宫的?屡次三番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想让多少人效仿?”
“奴才知错了,都是奴才的疏忽,奴才以后会严加盯着头那些人的。”乌那希请着罪,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让她管着头那些人,倒不如让康熙管着自己半身更来得实际。
“就这样吧,不为例,既然怀了皇嗣,这罪籍说出去也不好听,这事我自会让皇上处置,你回去把你该做的做好,别再出什么幺蛾就行。”
“奴才省得,太皇太后放心。”
“还有,”太皇太后又添上一句:“既然她人在钟粹宫,就让她继续留那里吧,钟粹宫里也不能一直没有主位,这孩生了也得让人照看着,纳喇氏的嫔位给她恢复了便是。”
乌那希应,册封哪个宫妃也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太皇太后这么说也只是通知她而已,乌那希心里有了数,应之后就跪安退了去。
出了慈宁宫的门,乌那希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钟粹宫见识一这怀着身做粗使活大冷天的在外头扫雪还能奇迹般保住孩的宫女。
小宫女卫氏已经被纳喇氏妥善安置在了偏殿里头,纳喇氏领着乌那希去见卫氏,卫氏一听面前这个就是皇后,当挣扎着就要床来请安,被乌那希摆手打断:“你身重,就了吧。”
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之人,连乌那希都不得要感叹,当真是个美人,即使满脸病态面无血色,那双迷迷蒙蒙的眸就够勾人的了:“你就是卫氏?”
“是,奴才叩见主娘娘。”即使了礼,卫氏依旧十分之谨小慎微,低垂着头几乎不敢接触乌那希打探的视线。
“你的事情,宫都听说了,能怀上皇上的孩,说来也是你的福气……”
卫氏听着这话手渐渐捏紧了身床褥,虽然刻意掩饰,但依旧激动得几乎身都在颤抖,这话其实就是面前这皇后已经承认了她怀的是龙种。
乌那希瞥一眼她的反应,顿了一顿,继续道:“但不过,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你是辛者库待罪之人却勾引皇上珠胎暗,若是按着规矩办事,皇上断然没有收了你的道理,更不会认你肚里的孩。”
卫氏一听又轻咬起了唇,却是出乎乌那希意料的没有惊慌失措反驳求情,只低着头沉默不语。
“太皇太后那里,对这事依旧有所怀疑且很是不满,你做这般事情了皇家脸面,是太皇太后仁慈,才留了你和你腹中孩,你需得惜福,以后在这钟粹宫里,老实分一些,别再做些不容于这后宫规矩的事情,再要出了什么岔,太皇太后怪罪来,宫也保不住你。”
“……奴才明白。”
“而且,你的孩按着规矩,生来之后是不可能让你自个养的,你心里得有数,日后也别为此抱怨,宫里的规矩就是如此,宫不希望看到之后因为这种事情又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奴才知道……奴才不敢奢望自己养孩,主娘娘您宽仁大度,让奴才生这个孩,奴才已经感激不尽,不敢奢望其他。”
“嗯。”乌那希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又叮嘱了拨来伺候卫氏的奴才好生照顾着人,这才起身离开。
纳喇氏跟出去,乌那希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她,问道:“保清快有十岁大了吧?”
纳喇氏心一惊,不知道乌那希突然提起这个是要做什么,只小心回答道:“是,过了这个年就十岁了。”
“宫听人说他念得不错,皇上也对他颇为看重,宫想着,保清是皇长,日后定是能有大出息的……”
“保清他性顽劣,成日里咋咋呼呼的没有长进,没有……主娘娘说得那么好。”
乌那希轻哂了一声,道:“当娘的这么贬低自己的儿不太好吧?”
纳喇氏低了头:“奴才说的都是实话……”
“太总是跟宫提起,他跟保清关系不错,宫听了也觉得甚是欣慰,宫想着,保清和太从小一块长大的,这兄弟情谊也算是独一份了,日后两兄弟关系能一直这么好,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但就只是,宫最近时常会听到一些嘴碎人的风言风语,说些不好听的,宫是无所谓,但太和保清都还是半大的孩,难不会被人三言两语给蛊惑了去,尤其若是说这些话的又是至亲之人,听得多了,得不就想法心思多了……”
“不会的,”纳喇氏赶紧道:“主娘娘放心,奴才一直教导保清要跟太爷和睦相处,以太爷为尊,保清和奴才都不敢逾越,奴才……奴才一直记着主娘娘当年说过的那些话,不敢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