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闻言有些意外,看向佟妃:“这几道菜当真是你帮着皇后找来的?”
在场众人都很是惊讶,完全不明白主子娘娘这是来得哪一出,难得有了讨太皇太后欢心表现的机会竟然让给佟氏,佟氏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但见太皇太后眼里都是笑意,还一副要下赏赐的意思,虽然一时半会地摸不透乌那希的意思,想来她也别吃不了亏,能出风头的机会不要白不要,于是就笑着认了下来:“奴才应该做的。”
乌那希嘴角轻翘起,她就知道,佟氏这样个性的,这么大好的讨太皇太后欢心的机会,她怎么可能往外推,于是接着道:“其实前几日奴才染了风寒身子不适,这酒宴的各项事宜几乎都是佟妃帮着奴才操办的,准备的这些佳肴美酒,还有请来的这戏班子,都是佟妃的功劳,奴才几乎都没有多过问她就都帮着奴才办妥了,奴才先前就想与太皇太后您说的,佟妃自从闭门思过出来之后,规矩多了,帮着奴才处理起宫中庶务来也是有条不紊不偏不倚,多亏了佟妃帮忙,要不今日这酒宴,奴才怕是没法与太皇太后您交代了。”
太皇太后对乌那希说这话的动机有些怀疑,一时半会地倒也不好说什么,只顺着她的话与佟氏道:“你有心了,这次当真是辛苦你了。”
佟氏硬着头皮道谢,心下已经冷了几分,这下算是明白过来,皇后难道是知道了自己叫人换了和郭络罗氏的酒,故意当众说这些话?
只是她方才已经认下了是她帮着皇后准备的酒宴,现在皇后几乎把备下这场宴席全部的功劳都推给她,她也不好再说没做过,只不过是头一次被夸赞也心不甘情不愿,一直到酒宴散场,心里都再没有痛快得起来。
回到坤宁宫之后,林兰一边帮着乌那希卸妆,一边不满抱怨:“明明主子娘娘您忙前忙后累了这么久,倒是三两句话全成了她的功劳了。”
“无所谓,随她去吧。”
功劳被抢了又如何,她根本不在乎在太皇太后面前争不到宠,她只想看佟氏下不了台来而已。
大着肚子的郭络罗氏被人搀扶着回翊坤宫去,半道上就被人给拦了下来,是佟氏的奴才,手里还端着壶酒,对方恭敬地与她道:“方才给宜妃娘娘您的那壶酒弄错了,都是奴才们的疏忽,奴才们重新给您送了一壶来,还请宜妃娘娘恕罪。”
郭络罗氏听着挑起了眉,因为是以太皇太后的名义赐下的酒,分酒的都是乾清宫的嬷嬷和奴才,当然,之前她们都以为这酒是皇后给准备的,但是方才在酒宴之上,皇后当众说的,今日操办这场宴席,准备酒水佳肴的人是佟妃,虽然郭络罗氏她对这话实在是很怀疑,不过佟氏自己都认下了,还受了太皇太后赏赐下的糕点,那就算不是她备的也得算她头上。
原本郭络罗氏就好奇乌那希突然转了性子帮佟氏说起话来的原因,这会儿更是心中怀疑,这就将身后跟着的端着那酒的自己宫里的小太监上前来,问面前的佟氏宫人:“就是这壶酒弄错了?”
“对……”
不等佟氏的人伸手去接,郭络罗氏先将那酒壶拎了过来,只一掀开盖子就闻了出来,这是壶雄黄酒,当下就冷了眼,不悦道:“本宫怀了身子,你们给本宫备一壶雄黄酒,你们是什么居心?”
对方低着头赔小心:“是奴才们疏忽了,宜妃娘娘恕罪。”
郭络罗氏冷哼一声,直接将酒壶砸了,也不屑再去拿佟氏叫人新送来的酒,提步就走了。
经过这一出,她算是明白过来,十字八/九是佟氏在她原本拿的酒上做了什么手脚且被皇后知道了,皇后则将计就计,将事情又推回给了佟氏,最后逼得佟氏不得不派人来赔罪换回酒。
若非如此,等到她回到翊坤宫发现这是壶雄黄酒,自然要把账算到佟氏头上去,若是自己也顺水推舟借口喝了这酒出了什么毛病,酒是以太皇太后的名义赐下的,总不能说是太皇太后的奴才弄错了,太皇太后追究起来,佟氏这个“主办人”自然就成了罪魁祸首,谁叫她当众认了是她操办的酒宴准备的这些酒呢。
“贱人!”郭络罗氏咬牙切齿:“敢算计到本宫头上来是吗?本宫就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