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善远远看著这一幕,目光不住闪烁,等程宗扬放下袈裟,她忽然闪身跃上一棵大树,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鲁智深拿起纸张,横看竖看,这是什么东西?
程宗扬乾笑道:小弟见袈裟上的花纹好看,想比著也绣一个出来。
鲁智深嘿嘿一笑,拍著程宗扬的脑袋道:知道洒家的法号吗?智深!意思是洒家的智慧像海一样深!你以为能蒙得住洒家?小子,你多半是瞧著袈裟上的金线像是符咒,想抄下来破解的吧?
程宗扬一脸惭愧地说道:果然瞒不过智深大师。
洒家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还看不出你那点心思?鲁智深一边收起袈裟一边道:洒家劝你还是少捣腾这东西,大孚灵鹫寺几十位高僧琢磨了几十年都没琢磨出来,还能让你一眼就破解了?
我还真是一眼就破解了……程宗扬心里哀叫道:袈裟上的金丝纹路别人可能不认识,自己可是活活学了十几年!从看到第一行符号开始,就看出这些符号都是英文!
一个会英文的十方丛林一世大师,究竟意味著什么?程宗扬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自己恐怕连觉都睡不著了……
程宗扬把那张纸贴身收好,然後环顾左右。
场中的局势已经明朗,皇城司两组人马全军覆没,六扇门三名捕快死得更是不明不白。大孚灵鹫寺十余名僧人一半战死,一半因为施展闍都诃那的毁灭术而尸骨无存,眼下只剩净念一人尚存。净念先後伤在鲁智深、西门庆和那个黑衣丽人手下,即使大难不死,一身修为也已经去了五成。
静善一去无踪,料想是见机得快,先一步逃脱,让程宗扬想把她扣下来充当货物都来不及下手。
西门庆远远退到战场一边,手里摇著折扇,脸上笑眯眯的,似乎对战果十分满意。但从他目光不时扫过林冲所在之处的模样看来,他这次行动最重要的目标并没有达成。
那个黑衣丽人一直等到最後的机会才出手抢夺衣钵,结果漏算了冯大.法这个不起眼的三流法师,结果功败垂成。她施展遁术,凌虚而去,即使想回来也没那么容易。
倒是那个杀人无数,最後还击伤俞子元的小女孩并没有远离,她这会儿已经从地下出来,正扬著脸看著树上的林冲,似乎在思考怎么取他的性命。一条银色的细链从她颈中垂下,戴在脸上的蝴蝶面具轻盈得彷佛随时都会飞去。
另一边的西门庆面带笑意,不知道是伪装,还是见到黑衣女子失手,由衷地感到高兴。他远远道:小生与程兄一见如故,今日这番交手著实莫名其妙,不知程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场乱仗打到现在,自己一方也损失惨重,俞子元与林冲生死未卜,仅存的一名从筠州带来的星月湖属下被大孚灵鹫寺僧众施展闍都诃那而战殁,三名兽蛮人以起初独斗大孚灵鹫寺众僧的青面兽受伤最重,鲁智深也重伤未愈,但秦会之和金兀术尚在,再加上自己,想干掉这小子也并非不可想像。
程宗扬也不客气,指著西门庆道:西门狗贼!你暗算谢三哥,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程兄说的可是龙骥谢艺?西门庆叫起屈来,小生与谢将军素未谋面,何时暗算过他?
谢三哥去南荒,是从一间生药铺得到线索,西门庆!敢说不是你这个黑魔海的狗贼设的圈套?
西门庆正容道:程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天下的生药铺何止千万?程兄怎么就认定是我西门家的?况且你说我是黑魔海的人,著实是冤枉我了!我西门庆不能说和黑魔海没有一点关系,但绝不是黑魔海门下!不信秦兄可以作证嘛。
秦会之道:他是西门世家的少主,并非黑魔海门下,但母系出自黑魔海巫宗却是无疑。
西门庆笑道:这下误会便说清了吧?他摇著折扇道:不管程兄信还是不信,反正我西门庆是把程兄当朋友的。
程宗扬冷冷道:这我可不敢当。大官人好端端在五原城发财,跑来临安难道是找小弟谈朋友的?
西门庆长叹一声,不瞒程兄,前些日子五原城来了些恶客,在下眼不见为净,才到临安散散心。
程宗扬心里一动,谢家果然派了人去五原城。西门这狗贼倒奸猾,一看风声不对,就脚底抹油溜了。
西门庆合起折扇在掌心敲著,笑道:江湖上的恩怨和生意是两码事,他们尽管折腾他们的,咱们兄弟好好做生意,程兄你看怎么样?
程宗扬冷笑道:又一个做生意的,你们这么喜欢做生意,乾脆我把黑魔海改成妓院得了,保你们客似云来,生意兴隆。
西门庆目光一寒,随即又恢复正常,程兄这可是说笑了。即便不做生意,大家当初也谈得投机,如果能与程兄一道寻花问柳也是一桩美事。说著他勾了勾手指,小玲儿,过来让叔叔抱抱。
这会儿众人已经是心头雪亮,此战原本有不少伤者,但随著战事拖延,伤者陆续死於非命。此时看来,至少三分之一的死者是被那小女孩一人所杀,她年纪虽小,出手的狠辣却无人可及。只是她的身份来历,在场的没有一人知道。程宗扬把目光投向秦会之,奸臣兄也微微摇头。
程宗扬哼了一声,黑魔海今天可下足了本钱,连未成年少女也用上了。
西门庆笑道:小玲儿倒是想进黑魔海,做梦都想当个御姬奴,可惜黑魔海不收她。小玲儿,对吗?
即便握住俞子元心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