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卓云君浑身一震,连忙道:回主子,奴婢上午到的临安,因为不知道主子的住所,先去了云涛观。
不是鹤林观?
奴婢被蔺贼的人追拿,不好去鹤林观。按妈妈的吩咐,先到云涛观安身。
谁知在湖上遇到米道人,奴婢见他行止匆匆,便跟了去,却正遇到主人。
去云涛观干嘛?和你杀米道人有关系吗?
妈妈让奴婢做出些动静,以显露行踪。卓云君道:最好能与黑魔海有所牵连。
你在寺里待了多久?
奴婢刚到片刻。
程宗扬冷笑道:不是一直在外面等着看我死的吧?
卓云君拉开衣领,露出颈后一个红色的印痕,奴婢三魂七魄都留下妈妈的印记。生死荣辱,都在妈妈一念之间。
难怪死丫头会放心让她独自出来。可这些作法是什么意思?把卓美人儿往绝路上逼?她销声匿迹数月,一出现就与黑魔海搅在一处,又杀死同门,除了托庇在自己门下,再无路可走。不过死丫头要制服卓美人儿,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程宗扬想了半晌也没弄明白小紫的心意,但死丫头的事用不着自己操心,吃亏的事,她肯定不会做的。
程宗扬有心和卓美人儿温存一番,可眼下实在分身无术,他开口唤道:凝奴。
脚步轻响,阮香凝娉娉婷婷从内室出来,见到主人怀里的卓云君,两女本能地流露出一丝惊艳和嫉妒。不过阮香凝受瞑寂术影响,心智被惑,只望了卓云君一眼,便温婉地伏在主人脚边。
程宗扬道:卓奴,你是房中术的行家,看看这只鼎炉怎么样?
卓云君笑着伸出手,伸入阮香凝衣内。阮香凝娇躯轻颤,露出一丝羞怯,随即被主人按住。卓云君本以为主人是调弄取乐,手指略微一动,却不禁咦了一声,目露讶色。
片刻后,卓云君抬起螓首,回主子,此女鼎炉甚是奇特,奴婢若要仔细探过,只怕要几个时辰。
程宗扬摸了摸鼻尖,对阮香凝说道:会飞的都是鸟人。
阮香凝娇躯轻震,解除了瞑寂术的限制,她目光由茫然变得疑惑,接着变得惊恐万状。
程宗扬没有理会她察觉真相后的震惊,对卓云君道:这贱人是黑魔海的,眼下是我的奴婢。我没时间处置,交给你调教好了。
卓云君又惊又喜,望向阮香凝的目光顿时变得明亮起来。若论姿色,即使在主人身边自己也是顶尖的美色。但由于几次与主人为敌,被擒下后又贪生怕死,甘愿作了奴妓,自贬身价,在主人的女人中地位是最低的,比没有名份的雁儿都低了不止一等。如今家主把这个女子交给她,虽然自己地位未变,但总算不再最低的那个。
卓云君挽起阮香凝的玉手,笑吟吟道:主子放心,奴婢定会好好调教这位小娘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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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属营军士大多受的是外伤,有众人帮忙,李师师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逐一处理完毕。这会儿她侧身伏在案上,玉脸白得毫无血色,额头布满汗珠,一手仍搭在郭槐腕上,为他诊脉。
足足用了一盏茶时间,李师师精疲力尽,才废然罢手。她吃力地摇了摇头,这位不知用了什么功法,身如木石,虽然压抑住伤势,但体内经脉尽绝,奴家无能为力。
林清浦知道郭槐是要紧人物,一旦出了岔子,家主难以交待,低声道:有没有施救的法子?
李师师闭目想了片刻,然后道:那人出剑时,剑势应该是偏了数分,避开心脉。但这一剑伤势极深,即使能留得性命,也免不了变成废人。
林清浦还待再问,程宗扬匆匆进来,一看李师师额上的冷汗,急忙道:先看好你自己的伤势,有什么事等你伤好再说!
李师师脸色苍白地笑了笑,还好,断骨没有刺入肺里,休养几日便是,不妨事的。
程宗扬叫来一名婢女,让她扶着李师师到内室更衣敷药,又骂了林清浦一通不知道怜香惜玉,这才道:情形如何?
林清浦道:匡仲玉与冯大.法消耗过甚,此时各自回静室休养。豹子头被巫力反噬,至今未醒。待师师姑娘伤愈,用净化术清除他体内残余的巫力即可。易中尉、金兀术和青面兽都是外伤,休养几日便即无妨。
损失最重的是直属营。林清浦道:直属营十六名伤者,重伤三人。周逢少尉伤势最重,情形不容乐观。另外两人虽然用了药,但还要观察几日。九人需要休养一个月到半年不等。其中两人可能致残。另外四人轻伤,几日内便可痊愈。
程宗扬面沉如水,直属营三十名军士,一战下来包括死亡和致残就有十人,折损三分之一,伤员又占了三分之一。其中还包括江州之战中直属营唯一提拔的少尉周逢。这场鸿门宴,自己本来胜算十足,可差一点就一败涂地,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会之呢?
林清浦咳了一声,师师姑娘方才看过,说从未见过此等症状。而且光明观堂与黑魔海功法相克,不好贸然施救。
都不是省油的灯啊。程宗扬心里嘀咕一句,然后道:老秦人呢?
林清浦指了指隔壁。
程宗扬推门进去,只见死奸臣双手放在胸前,直挺挺躺在一张竹榻上,一脸的安祥,如果不是这孙子浑身都透出金属般的光泽,黑里透亮,与众不同,简直和睡着差不多。
忽然程宗扬眼角一跳,看到一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