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石公主失望地说道:“睡觉算什么道?本宫闭上眼就能睡着。”
“众妙皆道。公主且饮过茶,静心听我说来。檀儿,去取枕被来。”
平城君、阳石公主与卓雲君相识已久,虽然不知道她说的睡觉之法是什么,还是依言去掉簪钗,解开髮髻。
少顷卓雲君的弟子沈锦檀取来枕被,在席上铺开。平城君与阳石公主并肩睡下,盖好御寒的薄被,闭上双目。
“睡时床须厚暖,所覆适温,腰脚已下,左右宜暖。”卓雲君所言并不十分高深玄奥,宛如闲话家常一样娓娓道来,但她的声音柔和而轻盈,伴随着细细的雨声,仿佛从天际飘来一样空灵。
“枕宜低,颈宜顺,衣带须解,阔展为宜……”
两女呼吸变得柔顺,心神一片安宁。
“两手离身三寸,拳微握。双足相去六寸,膝宜鬆。”卓雲君柔声道:“此时想东方初白,日光将出,如在面前。乃徐吐气息,口鼻微含,气息自入于内。唇微开,徐徐吐之,留胸肺一缕未出,则徐徐引之……”
卓雲君声音愈发柔和,“……肺满乃闭气息,以意引之随两肩入臂,至手而握。次者气下入于胃,至两肾间,随髀至两脚心,乃觉皮肉若如虫行……”
“以三息为度,再吸则不复存肺,直引气入大肠,流于脐下,饱满乃止。竖双膝,鼓腹九度,将气息散入诸体。气散而舒双足,以手抚胸而下,摩腹绕脐十二度。展趾而上,反钩数度。以使手足润温,浊气尽空。”
“由首至足,寸寸鬆之……”
卓雲君低咏道:“乃鬆尔额……乃鬆尔眉……乃鬆尔颊……乃鬆尔唇……乃鬆颌……”
“乃鬆颈……乃鬆脊……乃鬆臂……乃鬆尔手……乃鬆腹……乃鬆膝……乃鬆足……身轻如羽,体柔如化……”
连绵的雨声在四周响起,伴随着卓雲君的吟咏,犹如梦幻。温暖的楼观内,两名贵妇沉沉睡去,虽然敷着厚厚的脂粉,她们的睡容却像婴儿一样恬静。
卓雲君柔声道:“退下吧。”
“是。”沈锦檀应了一声,轻轻退下。
卓雲君抬指在两女颈间轻轻一点,然後从袖中拈出一道小符,屈指一弹,贴在门角,隔绝了静舍的声音。
她柔柔起身,一双玉手解开头顶的髮髻,将长髮披散下来,然後抚过衣领上“坐看雲起时,行至水穷处”两行字迹,接着往外一分,杏黄的道袍飘落在地,展露出一具雪滑的玉体。
卓雲君上身穿着一条透明的黑丝乳罩,丰挺的**高高耸起,将黑丝撑得仿佛要涨开。下身是一条同样质地的黑?的黑色吊带袜,款式是程宗扬当初亲自设计的,黑色的花边贴在肌肤上,最大限度地勾勒出腰臀优美的轮廓。
竹帘微微一动,接着纱帷掀开,一条身影带着风雨涌入楼内。卓雲君唇角露出一丝妩媚而又如释重负的笑意,然後并膝而跪,深深伏下身子,娇声道:“主人……”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多日不见,卓美人儿愈发明艳,白滑的**在黑色的内衣衬托下丰腻如雪,这时伏在地上,腰臀曲线柔美动人,流露出万种风情。
“起来吧。”
在主人火辣辣的目光注视下,卓雲君忽然生出一丝羞赧,微微垂下头,避开主人的目光。
“知道我要来?”
卓雲君娇喘道:“两里之外,奴婢便感应到那两名侍奴的气息了。”
卓雲君和罂奴、惊理一样,都被小紫收走一魂一魄。距离相近时,这些侍奴能够互生感应。她修为更高,感应也更敏锐,罂奴和惊理是在里许之外才感应到卓雲君在楼观内。
“她们是谁?”
“那位是平城君,赵王的妻姊,与奴婢相识多年。另一位是前帝的幼妹,阳石公主。都是访道而来。”
程宗扬道:“没想到你面子还挺大。”
“这些贵人富贵已极,所求无非养生之术。”卓雲君柔声道:“她们被奴婢拂过穴道,六个时辰之後方醒。主人便是在此……也不妨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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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声不住传来,带来丝丝缕缕的寒意,卓雲君此时就像一个顺从的奴妓,温驯地偎依在主人的羽翼之下,被主人火热的气息所包围,忽然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安宁。只要在主人的庇护下,宗门的勾心斗角,血雨腥风,都不用再由自己去面对,她只要服从主人的命令,获得主人的恩宠,就不必有任何忧愁。
卓雲君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依恋一个男人,论修为,他及不上自己;论年纪,他比自己年轻许多;即便是占有自己的手段,也不那么光彩。然而自己却越来越离不开他。
也许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男人,也许是他显露的能力足以庇护自己,让自己感到安全,也许是因为自己有太多欠缺——返回龙池之前,卓雲君最执着的念头是与蔺采泉那个伪君子一决生死。但妈妈的命令让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回去,在被蔺采泉彻底孤立之前,拿回属于自己教御之位的一切。
紫妈妈挑选的时机恰到好处,蔺采泉刚刚坐上掌教的位置,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要紧关头与自己公然翻脸。卓雲君用空洞的语言向蔺采泉表示祝贺,对外显示了太乙真宗的精诚团结,便随即带着门下弟子远走汉国。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绝不会做出如此选择。因此老奸巨滑如蔺采泉,也完全没想到性格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