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霜递了个帖子进来:“雍王府梁侧妃送来帖子,道是兵祸起百姓苦,邀您明晨一起去南郊南华寺为国祈福。”
苏瑾一愣:“可以出宫么?”
严霜嘴角抿了抿,还是如实禀道:“陛下那边的意思,您去散散心也好,他会嘱禁卫提前去清场的。”
苏瑾无语,清场有什么意思?不过算了,能出去也好,她如今两眼一抹黑,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从外围了解一下寻找突破口更好……开始刘寻不是说开春要选秀么?如今豫王造反,也不知道还选不选,她倒是可以问问梁侧妃,有没有配得上刘寻的大家小姐。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她便换了便服,带着严霜、如秀,乘了一辆青盖乌轮车,在几个便装侍卫的护送下,出了宫,先去了雍王府前与雍王侧妃会和,然后车队一同往城外南郊行去。
到了南华寺,果然已被提前清了场,金门玉殿,碧瓦朱甍,金身神像赫赫屹立,黄罗帐中香烟袅袅,好一座堂堂威仪的大庙。红罗地毯铺地,方丈亲自出来亲迎,引着她们进去上了香后,说了些佛法,捐了些香油钱后,知客僧引导着她们到后园梨花林散步。
这几日天暖,梨花稀稀落落开了些,梁侧妃边走边笑道:“原想着大概还要几日侍诏才有空,没想到一邀侍诏就来了,真是荣幸。”
苏瑾谦虚道:“侧妃相邀,不敢推拒。”
梁侧妃侧过头看苏瑾,她今日穿了身青缎丝绵衫裙,乍看不显眼,细看裙边上依然用金线细细压了凤纹,身上饰物都是细小的珍珠,素却不淡,珠光衬着她脂粉不施的脸,衬得眉目清亮坦荡,她心下微微赞叹,苏瑾却已开口:“梁侧妃如今膝下有几个孩子了?”
梁侧妃笑道:“三个,两儿一女,都是正顽皮的年纪,一日不管教便要上房揭瓦的。”
苏瑾又暗自可惜,史上大梁皇后也是一直无孕后来因病早逝了,小梁皇后却是个能生的,楚武帝的皇子,几乎一半都是她生的,可惜如今历史已改动太大了,她有些感慨道:“雍亲王比陛下还小几岁吧?”
梁侧妃抿嘴一笑,已是知道苏瑾的言下之意:“陛下洪福齐天,自有上天护佑千秋万代,苏侍诏关心陛下,陛下必是高兴的。”
苏瑾脸一热,刘寻对自己的意思,难道连梁侧妃这样的局外人都看得出来?梁侧妃却早心知肚明,知她害羞,便转移话题道:“原是听说开春便要选秀的,只是如今战事又起了,只怕此事又要延宕了。”
苏瑾笑问:“也不知这京中高门大户的闺秀有没有才貌双全,为人出色的。”
梁侧妃却以为她是含酸,已笑道:“世家名门的闺秀,再如何出色,也不过都是些圈在后宅每日想着首饰衣着的女子罢了,哪里配得上陛下这等风华的?”
苏瑾看向梁侧妃,梁侧妃笑道:“陛下虽然建了个徽柔书院,早年还去过一两次,后来便再也没去过了,其实即使开了书院,大部分女子,心也还是那么一点点,眼睛只看往后院,即便做了女官,最终都还是希望藤萝托松柏,寻一个良人,有多少人能和当年奉圣郡主一般心胸见识都能与男子比齐呢。”
苏瑾愕然,这怎么说到奉圣郡主身上去的?怎么怪怪的,梁侧妃看她的目光,微笑起来:“我已让人安排了素斋,一路行来,如今也快午时了,我们且去梳洗一下,用个素斋吧。”
素斋摆在外间净室内,严霜拿了根银针,一一去试菜,梁侧妃不由多看了严霜两眼,坐了下来,洗手后两人食不言,默默相对用了餐后,便到了净室里间要歇息一二。
梁侧妃笑道:“屋里浅窄气闷,且让服侍的人先出去,我们歪着聊聊天消消食吧。”
苏瑾心中一动,看了眼梁侧妃,却见梁侧妃握着她捏了捏她的手,她心知梁侧妃是有事要和她说,便笑道:“正有些私密的女儿家的事情谈谈,严霜如秀你们先下去吧,一会儿需要你们我再叫你们。”
严霜哀怨地看了苏瑾一眼,仍是躬身道:“奴婢就在门外,侍诏有事只管叫唤。”
梁侧妃看着宫人都退下去,只剩下她们二人,才笑道:“陛下看您真着紧。”
苏瑾微笑:“没有的事,他们不过是关心我罢了,不知侧妃娘娘有何事要说?”
梁侧妃微微一笑,只看到净室床上帐子一动,一个年轻男子居然从床后帷帐中走出来,眉目俊美,一身镶金边月白长衫,束着七宝镶金白玉带,整个人显得分外尊贵文雅,风华卓然,他上前施了个礼道:“好久不见,奉圣郡主。”
苏瑾吃了一惊,打量了下他的五官,心下有了个揣测:“雍王殿下?”刘寻、刘琏以及面前的雍王,虽然都不同母,五官却都有着相似的影子。
雍王微微一笑,微弯的眉眼竟然带上了一种若有似无的魅惑:“冒昧了,在下如今尴尬之身,多沾嫌疑,只得如此辗转求见郡主。”
苏瑾看到梁侧妃微微躬身,往雍王来时的帐后走去,雍王看她视线,微笑道:“我手无缚鸡之力,郡主却身具神力,外头还都是奴仆宫人,郡主不必担忧小王心怀歹意,只是有些私密话,不宜为外人知。”
苏瑾有些讶异,梁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