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二索性不去看他,跟着封涔走了。
急走两步,看见那位爷不知怎么上了主子爷的脾气,伞也不打了,随手抛到一边就那么跟着。
封涔说:“咱们走快些,去前面的酒馆避一避,雨下的太大了。”
她脚下微顿,还是忍不住在酒馆檐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身玄色袍子都湿透了,看见她看他便住了足,怔怔望着她出神。
宁初二恨的牙痒痒,脚下一跺。
“还不进来!?”
他这才慢悠悠的踱过来,叫了声“初二。”
挺不知所错的样子。
他不知所措,酒楼里的人倒似比他还不知所措。看清来人之后,几次上前想给他更衣,又瞧着这位爷一言不发,不敢妄动。
看样子,这地界该是他连家的铺子。
宁初二不知怎么有些烦闷,叫了壶热茶喝着,又禁不住那些人总拿眼瞟她。
“给你主子上壶茶。”
她没好气的吩咐,看见连十九弯了下嘴角,像是想笑,又担心她着恼,清咳一声端起了那盏热茶。
底下人送来一只锦帕给他擦头,他看着宁初二滴水的发梢,一直握着,一句话也不说,最后看到封涔放在他发上的手,挥退左右,只留招财一人在侧,继续喝茶。
宁初二那时尚不明白,连十九直到那个时候还在算计,怎么让招财把封涔丢出去。
只觉得那张脸,落寞的她特别不是滋味。
宁初二说:“你别总跟着我,旁人看到了,还以为咱俩怎么着了呢。”
他将眼睛抬起来,一双眸子像是能柔化一池春水。
“咱俩不是早就怎么着了吗?你现下想不认了?”
他说的是上次他送她回来,偷吻她的那一次。
宁初二整张脸都羞的通红,偏生封涔一个劲儿的在那问。
“他把你怎么着了?”
恼羞成怒之下,瞪着他道。
“你莫要胡说。”
“我哪里是胡说了,前些时日分明还好好的,无端就恼了我。你跟那个东西走在一起,我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惹了你?”
那个东西,自然指的是封涔。
宁初二也不待封谷主发飙,径自迈出一步。
“谁跟你好好的了?你们那些人玩的东西,我不愿意管,也不想管。只你一个朝廷命官,还是收敛些的好,我这是出于同僚之意告诫你的,听不听便是你的事儿了。”
连十九似有些怔楞,停顿良久才笑出声。
“原是因为这个?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呢。初二,我并未同旁人怎样,你知道,我是欢喜你的。”
封涔觉得连十九当真是个不要脸的。
宁初二也没料到他人前也敢将话说的那样直白,抬手指着他。
“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你今后要玩要吃跟我什么干系,做你fēng_liú倜傥的公子爷就是了。”
言罢袍袖一甩就要出门。
连十九连忙伸手扯住袖子。
想是也没在下属面前吃过这样大的排场,他的脸色也是一晒。转头看见招财在角落里偷笑,指着他说。
“你转过去。”
别别扭扭的样子,看的人又有些好笑。
他温声说。
“初二,真没有,你若不信,我将那人带来如何?”
其实那时宁初二已经羞恼多于气愤了,哪里还要听他解释,拉着封涔就跑走了。
连小爷为此着实苦恼了好些天。
要说再精明的男子,在心爱的女子面前都会有些笨拙。
那日之后,连十九也当真带了那个明月楼的姑娘来找她。
他说:“初二,就是她。那日我们几个商量两广盐路的事,没过多久就将人打发走了。”
宁初二未及他当真拉了人来,一时之间又是尴尬又是无奈。
及至听说这姑娘是他按时辰租来的,站在风里等她回话也要不少银子的,连忙让那姑娘走了。
有钱也不是这个花法。
连十九看初二一直低头不语,便伸手碰了碰她的袖子。
“初二,别恼了,下次不会了。”
宁初二虽是女子,但也在官场上见识过,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吃酒谈天,远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她还太年轻,所以会表现的这样不成熟。
冷静之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的。达官显贵,这些都是常事。”
连十九闻言却并不高兴。
“这是打算不管我了么?”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况且...她管的着嘛?
连十九见宁初二又变成了闷葫芦,不知合计什么。想要将人往怀里带一带,又担心唐突了,便对她说。
“其实我也顶厌烦这事,下次再有这种事,我提前跟你说,你便穿着官服来找我。只说有急事同我商议,我就出来可好?”
她能有什么急事同他说?
宁初二听的云里雾里,隐隐觉得这事不对,想说:我去不合适。
连十九就马上接了句。
“我胃不好的,对香粉又过敏,真不帮我么?”
估计再说下去,他便要一一列举自己是如何帮她从酒桌上解围的过往了。
。。。
自那以后,宁初二就当起了连大人的护胃队。
每逢得了消息,她都会穿了他哥的衣服将人从楼里弄出来。
一来二去,宁家长子想为妹妹牵线搭桥的消息也就这么不胫而走了。
不然,你一个钦天监灵台,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