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方思先生此时在思索着什么。
压抑的气氛让秘书长的表情有些不自安然,就在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方思先生开口说道:“我相信即便没有零号计划的出现。各国的精英人才,也在夜以继日的进行着课题攻关。而零号计划的出现,这样的事,也依旧在进行中。请原谅我用词表达的不当。我也知道,人类社会已经习惯了不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上面。”
九号先生说道:“先生,请谨慎的表达你的个人观点。”
方思先生说道:“我已经尽我最大的所能。谨慎的。表达一些本不能说出来的话。诸位,你们的意志,可以代表整个人类社会的进程。机遇的到来,由不得你们。而选择接受与否。却在于你们。这是你们的权利。”
会议最终以休会暂停。
旁无他人的房间中,秘书长带着叹息的口气说道:“你今天的态度,很不对劲。不像以往的你。”
方思说道:“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却知道的太多。守住一个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又面对他人的追问时,是极其痛苦的。”
秘书长说道:“我明白你的苦衷。但我们还要继续做我们的工作。你有什么打算?”
方思说道:“今天的会议。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我改变了之前的想法。我觉得他还需要更多的课程。”
秘书长说道:“你希望他跟其他人一起上课?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那些东西,他本不需要学习。”
方思说道:“睡着的人,在将醒未醒之间,是最怕受到打扰。我们不能阻止其他人打扰他。却可以提醒他。”
秘书长说道:“我知道了。”
这时,秘书长的私人电话响起。
他接听了片刻后,说道:“好。我知道了。十分感谢。”
放下电话,秘书长说道:“九号先生说,他方已经决定在本国区域内,完全赞同零号计划的施行。并且已经派遣专人。去将各位导师,请回飞天学院。”
方思先生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
秘书长有些叹息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世间之事,就是一个轮回。我的国家曾经占据了时机,并因此而腾飞。但现在,却表现的举棋不定。 ”
方思先生说道:“所以我经常说一句话,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是一种悲哀。”
……
这一天。天蒙蒙亮,余泽就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余泽发现,自己自从“晕倒”后再起来。就已经不需要睡觉了。
从前,他进入意通境的时候,会出现极度的疲劳,头疼,等等副作用。但是现在。意通境与“正常人”的界限,好像已经逐渐模糊了。
现在的余泽。呈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正常人的世界。
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不再是平常人的黑暗。全部都是光,种种不可思议的光芒。
如果说非要让余泽来形容这些光的色泽。他无法形容,更说不出。
这样的改变,戴威尔是第一个发现的。他对余泽说,他现在根本不敢与余泽对视。因为余泽的目光,就像是宇宙中的黑洞,有的人会畏惧,有的人会逃脱不开。
为此,余泽让戴威尔给他佩了一副眼镜——尽管他并没有眼疾。
余泽推开门走出了房间。这个时间,连习惯早起的爱莎嬷嬷也还没有起床。
余泽漫无目的的在这座城堡的外庭满步,这还是他第一次一步一个脚印的丈量。他仔细的观察着每一处的风景。
走过了马蹄回廊,再到下城区,过了音乐厅。余泽听到了后面有脚步声。
余泽停下来,等了一会,他知道,是戴威尔来了。
果然,戴威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对余泽说道:“少爷,有人来了。”
余泽说道:“我知道。也不感到意外。戴威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戴威尔说道:“当然,少爷。你想问什么?”
余泽说道:“你有你的信仰,但你真的明白,你为什么信仰吗?”
戴威尔说道:“少爷,我没有听懂你的意思。”
余泽说道:“戴威尔,我听你说过许多道理。也对我说过你对于你的神灵的信仰。”
戴威尔说道:“是的。我如是说过。”
余泽说道:“那是迷信吗?”
戴威尔说道:“不。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余泽说道:“戴威尔,你神灵对你的教诲,你都按照做了吗?”
戴威尔微微一怔,然后说道:“有过,但是,我并不敢保证我都做到了。”
余泽说道:“你的神明,让你赎了你的罪, 你赎罪了吗?”
戴威尔说道:“我日日都在忏悔之中。”
余泽说道:“那你明白你的罪是什么了吗?”
戴威尔迟疑道:“这……我并不清楚。因为我早已经蒙昧了灵。”
余泽说道:“不知罪,如何忏悔。不如所教,如何言信?”
戴威尔茫然道:“这是迷信吗?”
余泽说道:“谁人不是迷信呢?我看到了梵高,看到了你,看到了我,都是一样的。”
戴威尔像是一个被打碎了依靠的人,三十多岁的人,茫然若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我该怎么办?”
余泽说道:“如你往常一样,依所教而学。依所信而信。”
余泽上前给了戴威尔一个拥抱,他说道:“戴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