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轰”的一声,树上麻雀群起乱飞,咋的,老子还没发松手发射,就开飞了,不容姚猿猴寻思,一颗拳头大的石头撞倒树枝折回落下来,正好砸在姚猿猴跟前。
姚猿猴立马明白过来,有人往树上甩石头,左右一看“哪个孤儿?”,一个跟三弟一般大小的屁孩扭头跑的没了影子。
没奈何,姚猿猴也只能看着那屁孩跑开,要是还是在街道上那德行,你跑,老子怎么也要追上你孤儿打上一通。
想起父亲那次毒打,还是忍了吧,不惹事。
此时二弟瞧见树上麻雀群起飞散,认定是大哥已完成瞄准、拉弓、发射石子等一系列动作,急急跑来“弹弓给我,该我打了。”。
姚猿猴欲争辩“我还没打呢,你慌啥子?”,犹豫片刻一转念“来来,给你。”把弹弓扔了过去。
姚猿猴悻悻的往河边走去,想去洗洗手,正当要顺石梯坎而下,一个埋头洗衣服的少女身影映入眼帘,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丢石头闪身跑掉的小屁孩的姐姐娄嫣红。
姚猿猴鬼心眼一动,随手从地上抓起一颗石头,照着娄嫣红前方水面扔去,咚的一声,水珠飞溅娄嫣红一脸,咦,这下手儿怎么这么准呢?幸好没打到人哟,忙躬身退回。
娄嫣红“啊”的一声撑起身,显然是受到不小的惊吓,用手抹掉脸上水珠之时回头到处张望,哪有人影,沮丧之下无奈继续揉洗衣服。
姚猿猴若无其事的三步并作两步追找二弟,却见二弟大喊“大哥,把他孤儿拦住。”
小屁孩哪里警觉姚猿猴在前方,听得“拦住”两字,这才回过神来,欲斜刺里往屋里跑。
可是晚了,姚猿猴撒开退一刻功夫不到就从后面抓住了衣领,还没等“躺下”喊出,已然就要往地上倒去,冲力太大,姚猿猴把持不住压在小屁孩身上。
身下“呜呜”哭声咋起。
等二弟跑拢来开口说什么,姚猿猴就心知肚明又是这小屁孩乱甩石头吧。
姚猿猴很想把小屁孩抓起打一顿,听见哭声高昂起来,畏缩的把二弟拉起就走开了。
...“走...”远远看见一个大男人拖着姚猿猴不由分说直往他家去,狠狠的“找你爸去,看你还打不打人。”,后面一群小子杂乱的跟着。
“放开我哥哥。”姚猿猴的两个弟弟在人堆里不停的哭喊叫着。
那人怎会理会两个小孩子的哀求,也不管姚猿猴屁股着仰面朝天的,硬是拖到了他父亲面前,理直的要姚猿猴的父亲给他一个交代。
原来小屁孩回家收不住哭,被他父亲一问撒谎说是姚猿猴打了他。
姚猿猴明明没出手打人,心里冤屈啊,但又被这阵势恐吓住了,只是紧闭着嘴,啥也不知道说了。
“他打了你儿子,你来找我们说事没问题,我们知道怎么管教,你用得着这样吗?小孩子在一起耍,避免得了打架生非吗?”,姚猿猴的父亲压着火气冷静的对那人说,但后面的语调有些高了起来。
那人还是凶狠狠的不依不饶的,记不得具体说了些什么,父亲开始与他争执起来,不欢而散,这次父亲没有教训姚猿猴,反而是心疼的维护起来。
那人是那年夏天刚调来的数学教员,同姚猿猴父亲同处一个教研组,与姚猿猴家同住一栋楼,刚搬来时两家还在一起乘凉、谈笑风声,这下好了,从此便有了隔阂。
人群之外还有一个身影,娄嫣红洗完衣服上得岸来,刚好瞧见这一幕,她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间。
入夜,静蓝的天空,月儿半弯,银河系的星星点点闪烁,父亲手摇蒲扇坐在屋前三合地的藤椅上,侧身向屋里喊“大娃子,碗洗好没?”。
“好了。”姚猿猴屋里应着。
“好了就搬根矮凳子出来。”,不多时姚猿猴双手端着一根凳子唯唯诺诺挨着父亲坐下。
“大娃子,你也有这么大了,该懂事了,以后可别再打架了,万一失手把别人打伤残了,咋办?”姚猿猴的父亲并不打算深究打架原因,只是一味的语重心长的叮嘱。
姚猿猴听着心想:哪有那样玄乎,况且我又没动手打他。
“你现在已是国立普学堂的学生,心思该放在哪里?应该知道吧!少到处去耍野,争取四年后考入大学堂,找个好点的职业...当然不是要你死读书,把握住玩耍的分寸,该玩耍的时候就玩,该用功的时候就专心一点。
“嗯”姚猿猴很认真的听着,轻轻的答应着。
“另外,空余时间还要多帮你妈做做家务,你是大哥,带好头,也不要和两个弟弟争抢什么,要让着两个弟弟,我忙起来就没多少时间管你们,全靠自己自觉,听到没有?”,姚猿猴连忙点头,把父亲的话记在了心里。
姚猿猴此时心里其实更感激父亲这次没武断的责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