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离惊魂未定,闭着眼睛却没能等来想象中的钝痛,待看清身后之人之后,顿时惊失花容。
“你怎么会来?”莫青离不禁一声疾呼。
王禹少半垂着头,死死得盯着怀里惊惶不安的青贵姬,嘴角一勾,沉声道:“不然的话该是谁来?”
莫青离无言以对,只拿一双妖媚却让人沉溺的眸眼瞪着眼前的冷傲将军,使力地挣了挣,却是无能为力。
但见王禹少反手一抱,已将怀里的佳人扳转着面向了自己:“我还从来不知道你的舞姿也是这么的迷人。”
这话虽然是在夸赞,却多少带了些愤愤的意味来,莫青离晓得如今多做纠缠只能让他与自己都陷入僵局,于是转了头不再看他的眼。
“将军请自重。”莫青离银牙暗咬,偏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里愈渐泛起的泪光。
王禹少却是霸道地扭着她的下颚,四目相向间,是探究,是探寻,是许久不见的思念,是咫尺天涯的悲哀,千丝万缕,却唯有相顾无言。
但见花间人影微动,莫青离心领神会,朝着王禹少的面庞恨恨甩去,力道之大,直震得她自己的手亦是生疼。
“休得无礼,本宫念将军略有醉意便不予追究,望将军好自为之。”莫青离眼中珠光连连,却已是由爱转恨。
王禹少那时何等的戒备,听得她如此说也是了然的情况,却也只是紧握了双拳,睁着赤红的双眼看着斜里踱来的赵子霈。
只见赵子霈慢慢的行到了青贵姬的身边,嘴角莫名得动了动却终究还是一句话也不曾说。
莫青离瞧了皇帝的神色一眼,看他阴沉着却隐忍不发的神情,心知他虽然装作毫不在意,却多少对于适才之事是存了想法的,当下也不便过多解释,只曲膝行了礼。
赵子霈只淡淡道了声“平身”,便又转头看向了对面几步开外的王禹少,那阴沉的脸色更是愈渐显得狠厉了。
“王爱卿如今已非禁卫军的统领,今日进宫可是为了云王谋反一事?”赵子霈闲闲道来,那边的莫青离却是一惊。
王禹少手握半壁兵符又是宫苑禁卫的统领,对于皇权而言的确是个不小的威胁,只是不晓得什么时候,皇帝竟是不声不响得收回了禁卫军的统辖权。
莫青离有意无意地瞟了王禹少一眼,但见他依旧面不改色浑若无事一般,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担心皇帝已经开始对王禹少心生忌惮了。
王禹少也不行礼,只拱了手回道:“云王一事微臣也只是听说,好在大军半道而归,错事未成,且便在今日,云王已然去京离乡,往封地樊阳而去了。”
莫青离久居深宫,却也晓得云王这一去,怕是再无牵制,肆无忌惮了。但见赵子霈果然半阖着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王禹少得面门,周身劲风微动,竟是动了杀机。
她与他形如夫妻多年,知道赵子霈的功夫不再王禹少之下,而今又是帝王之尊,此番若是交手,王禹少定是讨不得好的。
恰是心间一阵翻涌,竟是一口酸水袭来,莫青离喉间难受们中午又没能吃下什么东西,这一阵干呕起来,几乎要将体内的黄疸皆呕出来一半。
皇帝离得稍近,早已收了心神扶住了身边的青贵姬,脸上的心疼担忧异乎的明显,那对面的王禹少唯有黯然心酸,却不能向前一步。
玲珑暗暗地打量着隐忍克制的王将军,只觉得他那沉静的目光之中隐隐跃动的欲火,正一步一步吞噬着他的心,只不晓得如今的这出三人游戏,究竟会是哪般的结局,其实不论会发展成何等模样,最终受伤的,或许还是那至情至性的青贵姬。
莫青离早已虚脱,软软得倒在赵子霈的怀里站立不稳。赵子霈心疼地瞧着她的脸色愈渐苍白,心间的焦虑更甚:“快传太医。”
卫承德早已着人往太医署的方向去了,见皇帝这般焦急,又遣了身边的太监前去打探。
赵子霈将青贵姬打横抱了,走过王禹少身边的时候确实一停,片刻后才挤出一句话来:“爱卿日后若无大事,便不用进宫了,军中事多,北境又不得安宁,朕无暇顾及,将军要多多费心。”
王禹少嘴角凝笑,心下确实恨意莹然,那一身沙场砥砺的傲骨铮铮,势气倒也不输皇帝一分:“皇上尽管宽心,军中北境皆是微臣的份内之事,臣当不遗余力,尽,忠,职,守。”
这最后四字说的极慢又极是分明,赵子霈眉峰一凛,抱了青贵姬扬长而去。
太医早已经候在念伊殿了,只是今次前来诊脉的并不是许文远,而是另外一位朱姓太医。
莫青离心下一冷,早间的时候便打听过今日太医署乃是许文远当值,而皇帝却是请来了这么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医官来,是开始怀疑什么了么?
朱太医年纪尚轻,又是第一次给位份较高的妃嫔诊脉,行事间却是有些紧张生疏的,赵子霈见他把了半天却愣是不吭声儿,焦急不耐道:“娘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太医脸色一红,只不晓得是吓得还是医道不精愧的。只见他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又诊了片刻才收手回道:“恭喜皇上,贺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
赵子霈一听却是一愣,莫青离也只作不知,与皇帝莫名地对视了一眼才见皇帝一把将青贵姬拥入了怀中:“青儿可听到了?你这是又有了孩子了。”
莫青离心中一酸,听着赵子霈异常激动兴奋的声音,只觉得整个人都软了,酸酸的打不起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