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墨动了动被攒紧的手腕,这样被压在床上的姿势令她倍感屈辱,然而对方到底不是影逸寒,并非自己几句惹恼的话便可将其打发,只能继续道。“如墨想要凤霞冠,想要凤印,想要母仪天下,想要成为统领六宫之主,如果皇上能够让如墨当上皇后,那么便心甘情愿嫁给你。”
影逸轩温润的黑眸凝出一丝恼怒,看着女子的眼神越发冷寒,“你以为朕不敢娶你?不敢让你当皇后?”
花如墨微微一愣,影逸轩比她想象的要聪明很多,只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咬咬牙回道。“如果皇上敢,那么做给如墨看!”
影逸轩冷哼一声,愤怒起身,黑眸冷冷凝着躺在床上,显出几分脆弱的女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乖乖等着嫁给朕!”
说完,拂袖而去,大力的关门声,震得整间屋子抖了三抖。
第二日,花如墨还未起床,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接着伺候的宫人走进,搬来两个箱子,里面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为首的宫女手中还托着一个明黄色的包裹。
“寒王妃,这是皇上让奴婢送给你的。”
花如墨皱着眉头接过包裹,打开一看竟然是黄金精雕细琢的凤印,清灵的眼底掩饰不住的惊讶,稍一愣神,后面的宫人上前,端来的是凤霞冠、大红喜袍。
影逸轩是铁了心要娶她,当然这其中并非单纯只是为了娶她,更多的是想要引影逸寒回宫。
可是,自己的话已经放出去了,这可怎么办。
宫人站于一侧,等着她发话。
花如墨淡看了一眼喜袍,脑海浮现的却是初次与影逸寒相见的情景,算不上一个良好的相遇,然而那日的影逸寒确实俊美无双。
只能嫁给影逸轩了吗?
花如墨抿了抿唇,心中隐隐地已有了决定。
起身顺从地试了喜袍,由于身形偏瘦的原因,喜袍穿在略显宽大,却衬得清瘦的身子越发轻灵,又戴上了凤霞冠,镜子里映出一张清艳逼人的小脸,明眸皓齿,口若朱丹。
一切就绪后,便已闷了为由,在众宫人的监视下,出了厢房的门,便往皇宫内一条涓涓细流的河边走去,据说这条河直通城外的护城河,南北贯穿直达边疆,这些都是在书上读来的。
“王妃。”宫人好像害怕花如墨想不开自尽,见女子举步往河边走去连忙追了上来。
“我只是想要站在河边看一下而已,还从来没有见过北国的河流。”花如墨回眸对着宫人微笑,便在她的搀扶下上了临河而建的亭子,随手摘下几片树叶放在手中把玩着,而后扔进河里,看着树叶飘摇渐渐远去,而后继续摘下叶子扔进河里。
宫人只是站在一旁,不敢出声,虽心中有所疑惑,但又觉得只是树叶与花瓣而已,大概是南国有什么特殊的风俗。
xxxxxx
一天后,距离北国皇城大约还有一天路程,一处茂密丛林临河驻扎的营帐,垂下的帷幕被掀开,已经马不停蹄赶路一天的影逸寒走了出来,看了眼远处天空泛起的月牙白,入鬓的剑眉蹙起舒展不开。
“怎么这么多树叶?上面还有个心形的标志?”
“这个树叶的形状好奇怪,好像是被人刻意修剪过。”
“我认得这个形状,兄长曾经在宫中当差,修剪过树叶,我记得他带回来的就是这种形状的!”
身边,几名士兵经过,闲聊传入影逸寒耳朵里,心中不禁奇怪,皇宫里的树叶怎么会飘到这个地方来。
来到河边,看着缓缓而过的树叶与花瓣,影逸寒弯腰捡起放于掌心,树叶上青色的脉络间,一个用指甲画出的小小心形清晰可见,正是女子曾经在他掌心经常写下的那个‘字’。
影逸寒捏紧树叶一角,指肚轻抚树叶脉络。直到这时,一直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尽管知道这样想她并不合理,天知道当他知道花如墨要嫁给影逸轩时,有多气愤,有多不甘,如今只是单单看着印有心形划痕的树叶,明了女子的心意,便感觉异常的心安。
花如墨在告诉他,皇宫有问题,不可前去。
可是,她在那里,他又怎么可能不去。
愤然挥手,手中树叶落入湍急河流中,最后看了一眼摇摇晃晃浮在水面上的叶子与花瓣,转身走向营地,下达最后的命令。
——明日一早,启程攻陷北国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