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宁还在学堂,今日教的是仁德,孝道。
她前世今生没尽孝,也不知向谁尽孝,顾家是生养她的地方,按理是要向顾家长一辈尽孝,可这孝却是讲究。
出身,选择不了,可这地位却是一步步靠自己走出来的。
嫡出姑娘们哄得老夫人高兴,那便就是孝了,庶出姑娘,小心翼翼,熬个补汤做个糕点,还得让人试吃了才能端进去。
是以,下半日,顾安宁也无心听下去,好不容易挨到了申时站起身收拾就要回去。
顾诗韵瞧她走,唤了她一声,道。“我听说堂妹有个煨地瓜的吃法,心里念着许久了。”
听的这话,顾安宁心思却不是很好,微微点头回道。“堂姐若是想吃,安宁一会回去让人送一些去西院。”
“那是极好,就有劳堂妹了。”顾诗韵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见人出了学堂,顾安初不悦的撇着嘴。
“堂姐为何要吃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若想吃,我大可让主院厨房那边变着花样给你做出来。”
顾安初见顾诗韵有意与顾安宁客套上,哪能高兴得起来。
顾诗韵听了这话,不由叹息道。“你知晓为何你前一两次都栽倒在她手里?”说罢,又见顾安初摇头,却下一刻道。“还不都是因她装的一副好怜相。”
顾诗韵没再说话,在她看来,顾安初说话行事简单又直接,若非她是嫡出,过的日子连之前在北园的顾安宁还不如。
直来直去本就不是偌大的顾家中该有的,恰恰又不能缺。
想到这,顾诗韵勾了勾嘴角,抬步出了学堂回了西院去。
顾安初半响过后才跟了上去。“堂姐,你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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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好了!”
青竹一得着信儿就等在了学堂大门口,瞧人出来,连忙迎了上去,白皙的小脸上微微涨红,瞧来是着急不已。
待青竹接过顾安宁手中的东西后,才听自家姑娘道。“什么事这般着急。”
“大夫人请了媒婆花姑上门,还将姑娘的婚事都给定下了,奴婢让宁妈妈去打听过,一打听才知晓这定的是陈姨娘的娘家遥城旁支。”
听完这话,顾安宁顿时一愣,面色遽然冷了下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奴婢也听说了,那遥城旁支还算不错,具体的也没打听过来。”青竹刚说完这话就见着自家姑娘连裙摆都来不及提上就朝南院跑去。
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大家闺秀之风,顾安宁万万没想到她这一世竟还是定陈家遥城旁支。
怎么会这样,明明她做里那么多,从一开始就知晓南院去年年前就会从北院挑个庶出,是以,她才用了法子引了二夫人的心思。
可明明进了南院,为何此事会定下?
本该沉稳处变不惊的顾安宁这一刻也慌乱了,一路回到院子后,稍稍冷静了下来,青园见姑娘回来了,院子内还送来了不少定亲的礼。
青园一脸笑意正准备说讨喜的话,瞧姑娘面色不对,到嘴边的话也给咽了回去。
“姑娘这是怎么了?”青园低声问着尾随进屋的青竹。
青竹皱眉瞧了她一眼,只等自家姑娘开口。
顾安宁缓过来后,瞧了瞧这些东西,她前世就是今年定的亲,也是在大年三十遇着了赵三少爷,朝思暮想了两年终得出嫁,嫁的是遥城的陈家旁支。
该如何是好,嫁过去是妾室,即便不是妾室,她也不想去遥城。
在原地站了许久,青园本想开口被青竹示意嘴上了嘴,半响过后,顾安宁坐了下来,朝青园道。“西院的三姑娘想尝尝咱们这的煨地瓜,青园你去备上一些一会送过去。”
还以为姑娘要问起定亲的事,半响才说起煨地瓜不着边际的话,青园只好点头应是下去煨地瓜去了。
等人一出去,青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姑娘,若是不满这婚事,咱们大可去求了二夫人。”明眼人都瞧得出,大夫人将姑娘说去陈家旁支,这还是陈姨娘的娘家人,姑娘以后若真嫁过去了,以陈姨娘的性子,背地里指不定要如何呢!
青竹心里作难,若不是陈姨娘的娘家,还算是一桩不错的婚事。
顾安宁摇了摇头,大夫人来过南院,能定下,还不都是因二夫人不想管这事,她去求她又有何用。
前世她在遥城过的日子,八成也是与陈姨娘脱不了干系,现下才想起,那是陈家的旁支也晚了,可这一世决不能重蹈覆辙。
定亲的礼送过来,是柳姨娘那边让她自己收着,还是说这都是大夫人做的主。
大夫人恼也是常理,顾安初是嫡出,那日打的一巴掌当着她的面打,不也正是来日让她吃吃苦头。
顾安宁思绪万千却找不到一个解决此事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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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院。
“夫人,九姑娘也回去了,怎的没见着过来?”
红菱伸长了脖子往外瞧,也是疑惑,九姑娘院子的人都来打听过,有意让她们知晓这定的就是陈姨娘的娘家那边。
若是九姑娘知晓,不是该过来拒了这婚事才对?
陈姨娘与九姑娘的隔阂也不小呢,柳姨娘知晓婚事定的陈家旁支后愣是没说半句话。
北院没动静,可北香园的陈姨娘坐不住了,见着红妈妈回来了,便问道。
“怎么样了,顾安宁可是来北院了?”
红妈妈摇头作答道。“没瞧着九姑娘来呢,老奴也是等了许久,莫不是这婚事当真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