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宁才从老夫人的院子回来,青竹就迎了上来,道。“方才五姑娘身边的铃铛来了,说是五姑娘身子好的多,日后便不用再送梅子过去。”
说罢,顿了顿接着道。“北园的青绿也来过一趟,除了捎些东西来,也道姨娘念着姑娘,姑娘若得空便去北园走走。”
“我知晓了。”
顾安宁挑着眉头抬步进屋,随即想到,赵牧远明年才会娶亲,自然娶的是顾家的姑娘,此人不是别人,而是顾诗韵。
她前世得知此事后,暗中特意约了赵牧远,本该是伤心着,指责他,最后又是被三言两语哄昏了头,直到出嫁前还在想着赵牧远一定会上门提亲。
如今想来也是,她只是个庶出,哪能比得了嫡出姑娘。
“我去主院一趟。”
说罢人又出了院子去主院,青竹瞧自家姑娘去了主院,想跟上去,青釉正好回来,人没进院子转身随着自家姑娘走了。
这个时候还在巳时正,离用午饭的时辰还有半个多时辰。
“九姑娘来了,方才见她回了院子,这会还没到午饭时辰呢!”妙林刚在门外瞧着顾安宁进了院子,便进来通报一声。
二夫人点了点头,道。“将熏香撤了罢!”
“嗳。”
九姑娘闻不得这香味,夫人也惦记,妙林指了人手脚麻利的乘着顾安宁进屋前便撤了出去。
又去将窗户都支了起来。
顾安宁刚到门口就瞧着丫鬟们将香炉搬了出来,眼里闪着一丝笑意抬步进了去。
“你怎回来了,还没留在六进门用饭?”
顾安宁去请安的早,留了许久,二夫人去六进门时并未见着她,回时问了玉奴,说是与荣氏在内里去瞧东西去了。
“二少夫人有些害喜,觉着不舒坦便回了去,安宁一人在老夫人跟前拘谨,只好也回了来。”
不说她回不回来,荣氏一回去,老夫人也不会独独留了她。
“你倒是机灵。”顾安宁若不自己回来,老夫人开了口,那就不一样了。
顾安宁微微颔首,随即道。“安宁听说紫苏和黄芪能用安胎的功效,这害喜自然也动的胎儿有些不适,昨日听了青釉回来说道,北院五姑娘这几日病着时不时干呕也用了这两味药,听说药效极为不错。”
“姑娘到底是年岁还小呢,干呕用药与害喜用药可不能同用,再说,这紫苏和黄芪本就是安胎所用。”
妙林懂些药理,听着顾安宁说着这话,忍不住插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吗?”顾安宁瞧了妙林一眼,见妙林点头应是,接着道。“也不知五姑娘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怎连安胎药也用上了。”
这话一说,二夫人顿时看向了顾安宁,眉头拢了拢。“你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倒是招惹是非。”
“安宁就是想送些东西去给二少夫人,定也谨记着夫人的话。”
说的也足够了,再多说亦然是有些过头,点到为止罢了。
等用过午饭后,顾安宁回去院子练字。
主院的人去了药房请了李大夫过来,青园见着人去请了李大夫便回院子禀报了一声。
“李大夫在顾家算起来也有二十几年了罢,知晓的事儿可比这些主母要多得多。”顾安宁说着,手里的墨笔在宣纸上落写出几个字来。
“倒是胆子也大。”
千年人参就连皇宫内都是稀罕物,顾家留了多年的东西,一小根胡须丝的作用都极大,顾家的人还分不到呢,这个李大夫倒是能吞了不少去。
青釉一边研磨一边听着自家姑娘说着,应话道。“李大夫是在顾家多年了,一向也是与北院走的近。”
“只是与北主院亲近罢了。”
李大夫与大夫人的娘家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念着这点,一个帮衬一个提携多少事儿都能隐瞒下来。
青釉有些不懂自家姑娘怎无端说起李大夫来了,颔首应是,又专心一志的研磨。
蓦地,顾安宁抬起头来,瞧着青竹道。“三月三快近了,这邀请来赴宴的名单应当到了主院才对,你旁晚时去找妙林要一份抄写过来。”
“嗳,奴婢记着了,倒是听说这回夫人娘家来的是江家大夫人,也正表大少爷的生母,表姑娘也会一同而来,昨日就捎了书信来顾家,奴婢听妙林念叨过。”
“哦?你且说说这江大夫人和表姑娘。”
她承了江大少爷的情,上回在贡山寺内拉了她一把才没摔伤,虽用了煨地瓜的法子回报,也是他自己提及的。
不由想到,这个江大少爷虽面上瞧着高大威猛,倒是还能替人解围。
“江大夫人出身农庄,不喜声张,平日里走动都是穿素色衣裳,江大夫人本姓杨,杨家祖上出过武将,世世代代的少爷姑娘都学过拳脚,当年与江老爷成亲也算是秀才遇到兵呢!”
说着这话,屋内几人掩嘴一眼,又听青釉说道。“可不是,江大少爷多少是因江大夫人的教导年轻有为成了大将军,如今这表姑娘自打生养出来就被杨家接走了,江家老夫人虽恼,却也无可奈何,杨家老夫人的性子,江老夫人哪能吃得住。”
听她们这般说来,顾安宁倒是觉着江杨两家人倒是热闹。
二夫人让人请了李大夫过去,至于是不是知晓些事儿了,也没在顾安宁跟前提起只字半句。
顾安宁有心试探过一番,反倒被二夫人挑开了话由。
二夫人即便知晓也不管此事,想来这儿也论不着南院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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