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舒太妃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
北辰花灯在她手中三十余年,怎么可能是假的?
试问,这天下间,又有谁能躲过重重机关阵法与幻境,悄无声息地夺取北辰花灯?
不是她自夸,就是那三十年前便已叱咤风云的七大高手也难以做到!
“怎么会是假的?”
“是呀!”
“可祁世子从来不说假话……”
在场的公子、小姐们交头接耳讨论着,讨论了好一会儿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见立于人群中央的祁玥和叶薰浅皆缄默不语,遂纷纷朝着祁玥手中那盏北辰花灯看去,细致地观察,试图用肉眼去判断出它的真假。
叶薰浅耳听八方,说什么的都有,只是她身边的男子却是这般从容淡定波澜不惊,少顷,周围的讨论声渐渐歇下,才听祁玥朝着齐皇和舒太妃清声道:“皇上、太妃,众所周知,北辰花灯千年不灭,只是这一盏……”
他将手缓缓抬起,让更多的人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手中的花灯,忽而金风拂槛,众人瞪大眼睛之际,只见祁玥手中的府邸形花灯骤然暗了,原本的橘红消失得全然不见,在满院灯影流光中黯然失色。
果说先前听到祁玥说花灯是假货时齐皇和舒太妃的表情是惊讶的,那么现在的他们无疑是震惊的、不解的,舒太妃摇着头,在张嬷嬷的搀扶下缓缓向祁玥走来,睨着他手中的花灯,眼里满是凝重。
祁玥不动声色,上前一步,将北辰花灯递给舒太妃,叶薰浅与他并肩而立,识相地保持沉默,静待事情的发展。
“假的?”舒太妃捧着花灯,锐利的眸光将花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扫了一遍,的确没有看到里边的七盏灯在亮着,连北辰花灯最明显的特征都丧失了,那么这花灯十有**是假的……
舒太妃将花灯送到齐皇手上,声音感慨道:“皇上也看看吧……”
叶薰浅侧身,肩膀顶了顶祁玥,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道:“祁玥……这花灯真的是假的么?”
“你说呢?”祁玥笑而反问,墨眸里写满了高深莫测。
“要是假的,我就放心了!”叶薰浅拍了拍胸脯,像是松了一大口气般,感慨道。
祁玥不语,将叶薰浅搂在身边,他知道他心爱的女子偶尔缺少安全感,所以他需要紧紧地搂着她,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让她清楚地知道,他在她身边。
“皇上以为何?”祁玥轻抚着叶薰浅腰间,看向齐皇,温声询问。
齐皇叹了叹,随手将花灯交给身侧的云淑妃,扭头吩咐曹顺,“去请钦天监正。”
“是。”曹顺低着头应下,匆匆离开碧宫前往钦天监。
齐皇这样的决定在祁玥意料之中,这样重要的事情自然不能轻易下结论,哪怕心中已有答案,在最后时刻也要垂死挣扎一下,这是人的本能!
钦天监正,精通历法及阴阳五行八卦之术等奇门术法,今已经活了八十岁了,比杜太师和贤老王爷年纪更大,资历更老,更兼见识广博,就是祁玥对他也十分敬重。
众人都没有想到好好的一个中秋灯会,竟然会引出这样的事情,此时停止猜谜,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云淑妃手中的花灯上,屏心静气,等待着钦天监正的到来。
祁玥怕叶薰浅站太久脚会酸,便让她将身体往自己身上靠,“薰浅,你累了吗?”
“不累。”叶薰浅摇了摇头,她又不是什么娇娇女,怎么会站一会儿就累?
祁世子神色稍动,心中十分苦恼,他的薰浅为什么就不能像别的女子一样给他表现的机会呢?比说她累了让他抱她……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头发花白的钦天监正才在曹顺的接引下徐徐走进碧宫,叶薰浅在祁玥身边,注视着门口的方向,不多时,视野中便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他身形偏瘦,像极了那荒漠里的枯藤老树,脸上满是皱纹,仿若深深的沟壑,令人印象深刻。
“老臣参见皇上。”钦天监正在曹顺的搀扶下欲跪下行礼,然而齐皇却比他快了一步上前,扶住他,并缓声道:“先生年事已高,免礼。”
“谢皇上。”
钦天监正颤巍巍起身,拱手向齐皇作揖,“老臣年纪大了,快走不动了,令皇上久等,还请皇上恕罪。”
“哪里那里,是朕叨扰先生了。”齐皇并不介意钦天监正姗姗来迟之事,二十年前钦天监正就向齐皇申请辞官,可是二十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成功。
“今日请先生来此,确有一事。”
“皇上请说。”钦天监正八十多岁,脸上长着好几颗老年斑,但他并不在意,脸色一肃。
齐皇给云淑妃捎去了一记眼神,云淑妃会意,立即将花灯交到齐皇手中,只见齐皇微微弯腰,“朕是为北辰花灯而来。”
“请先生辨明此花灯真伪。”齐皇没有将自己心里的怀疑道出,而是将这个难题直接交给了钦天监正。
钦天监正在位多年,见多识广,对北辰花灯自是不会陌生,他双手微颤,接过花灯,大致地看了一会儿,略微沉吟,似是在思考。
众人见状不由得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期待着他的答案,唯祁玥一人满不在乎,圈叶薰浅在怀,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浅的吻。
轻浅的吻。
“七盏花灯全数熄灭,此灯是赝品。”钦天监正一锤定音,神色肃然地回答。
齐皇一听,两手中指轻捻太阳穴,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