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骨眼儿上,若是蔻月不提,她倒真把杜若的事情抛诸脑后了,如今仔细想想,当初在龙虎山上杜若以巫族傀儡术脱身,瞒天过海,在云疆养伤,这么多天过去了,伤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吧?
“她怎么了?”
叶薰浅心思千回百转,可脸上却没什么情绪,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据可靠消息,杜小姐已经离开云疆,这会儿应该在赶往大齐的路上。”
蔻月徐徐回答,叶薰浅面色不改,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久久没听到叶薰浅说话,蔻月不由得着急了几分,手在离自己脖子三寸之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而后悄声问道:“郡主,要不要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
“不用!”不等蔻月把话完整说出,叶薰浅便摇头,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
蔻月一听,心里顿时着急了几分,上前劝解道:“郡主,那个女人三番四次想要置你于死地,你可不能心软!”
“她对世子的心,怕是整个齐都城的人都知道,而且她手段狠毒,武功不输于你,现在你有了身孕,真要打起来肯定会吃亏的!”
“谁跟你说我要跟她动手了?”
叶薰浅目光飘向窗外的远方,那是祁贤学府的方向,她知道,那里有她挚爱的夫君和孩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捍卫他们的婚姻与家庭,她不会让杜若得逞!
“蔻月,既然你也知道她诡计多端,你认为你们能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吗?”叶薰浅淡然一笑,缓缓问道。
“这……”
蔻月迟疑了一下,转而回答道:“郡主考虑的是,不过我做不到,不代表王爷和王妃也做不到呀!”
“王爷和王妃这辈子就只有郡主一个女儿,为了郡主的幸福,他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蔻月眼睛亮了亮,把叶贤和秋奕彤给搬了出来,不料叶薰浅眉头轻皱,摇了摇头,“我自己的事情,父王和母妃插手总归不合适,我不想让他们因为我与云疆为敌,至少目前是这样!”
“九州大陆的平衡,不能轻易被打破,否则会引起天下大乱的!”
叶薰浅眸光停留在茶餐厅墙面上的那幅九州地图上,幅员辽阔,各大势力盘踞,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还不是时候,否则以祁王府与云疆之间不共戴天的仇,他早就杀到云疆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郡主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世子被那个女人抢走?”
蔻月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她脱口而出,叶薰浅面色如常,不显丝毫慌乱,“她要来便来,倘若她再敢有什么对我不利的举动,那么即使我动手,太师府、大齐皇室乃至云疆也说不了什么!”
“蔻月,杜若的身份不简单,而这样一个人,不能轻易动,杀她是需要足够理由的!”
叶薰浅回想起在龙虎山上龙魂以地狱流光腰斩巫族傀儡一事,杜若此行怕是要拿这件事反咬他们一口……
“至于祁玥会不会被‘那个女人’抢走,就不劳你费心了!”
“郡主……”
蔻月惊觉自己说了这么多,结果叶薰浅都当成了耳旁风,她心头一恼,叶薰浅自是看出来了,目光移向棋盘,缓缓道:“你陪我下局棋吧。”
“郡主,你还有心思下棋!”
蔻月扶着叶薰浅来到棋局旁,和她分别坐下,叶薰浅执白子,蔻月执黑子,其中一人心急如焚,另一人气定神闲,仿佛什么事都不知道似的。
随着棋盘上棋子越来越多,纵横交错,蔻月渐渐摒弃了脑海中想要中途伏击杜若的一系列想法,全身心地投入了对弈之中,就这样,时光如水,在两人交替落子的动作里渐渐流逝……
这局棋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蔻月下一步棋所需要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叶薰浅则捧着茶杯悠然品茗,并未出声催促,只因,她知道,蔻月已经沉浸在了棋局里。
黑子被白字所包围,无处突破,胜负之数俨然已成定数。
就在这时,门外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叶薰浅心念一动,立刻起身,来到门口,但见祁玥手里牵着祁宝贝,小家,一步一步朝前方走来,当看到叶薰浅后,他笑得更加开心了,不由分说挣脱祁玥的手,奔向叶薰浅。
“娘亲,宝贝想了你一整天!”
祁宝贝搂着叶薰浅的脖子,诉说着自己的想念,他总是有这样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意,一点都不含蓄,祁玥见状轻咳了几声,示意小家伙适可而止。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祁世子脸色变了变,三步当成两步走,即刻上前,将某个和叶薰浅“难舍难分”的小家伙给抱到一边,接着自个儿上前,扶起叶薰浅,小声道:“薰浅,你看你,药老说过不许蹲着的!”
“宝贝,你娘亲肚子里有弟弟妹妹了,你不许累着她!”
“嗷呜……爹爹你好凶,你会不会等宝贝有了弟弟妹妹后就不疼宝贝了?”
祁宝贝委屈地站在一边。拉着祁玥的衣裳,巴掌大的脸蛋上写着一种名为“不满”的情绪,祁玥眸光缱绻,给叶薰浅按摩腰,哪里会考虑到祁宝贝的感受?
“我要的结案报告书你给我带回来了吗?”
叶薰浅感受着祁玥的体贴,接着直奔主题,她见他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拿,故有此一问。
“嗯嗯,带回来了。”
祁玥用力地点了点头,将叶薰浅扶回茶餐厅歇息,无意间瞅见了不远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