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惊羽听闻此话,朝旁边站立了良久不出声的连翘等人道:“连翘,你们先回去。”
连翘等人有些担忧地望了乌啼一眼,却也明白得罪了王爷这种事儿不是她们这些奴婢能插手的,只能离开了。
她们离开之后,原地便只剩下三人,苏惊羽便不再顾忌,朝着古月东杨道:“王爷,这小子我今日一定要袒护,那些银票,是我借给你的,既然让他换成假的了,那你便不用还我了,连带着我借给西柚公主的,也都不需要归还,我在你们身无分文之时救济你们,你们就不应该给我点儿回报么?我如今只要一个小小的回报,就是,你不要再找乌啼算账。”
“我当初答应过你,你救济了我,你若哪天需要帮助,只要我办得到的,我便可以答应。”古月东杨道,“本王并不是不知回报的人,欠你的人情,总会还的,你说你需要回报,难道要把这个人情,用来救这个混账小子?你可想清楚了,若是要本王放过他,那么以后,本王可就不欠你任何人情了。”
他古月东杨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难道苏惊羽会为了一个小奴才,把他逍遥王的人情拿来用了?
但古月东杨没有想到的是,苏惊羽十分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那便这样吧,王爷与乌啼这笔账一笔勾销,就当没发生过,王爷再也不要找他的麻烦,这人情就算是还我了,你我之间,也就互不相欠了。”
“苏惊羽,你当真要如此?”古月东杨蹙了蹙眉,“你可知,有我的这个人情,也许往后可以帮你做些有难度的事儿?你却为了这个小子,要用上这一个人情,你即使把他交给我处置,我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最多就是赏一顿板子,他区区一个下人,得你这般重视?”
“我并未将他当成一个下人。”苏惊羽的语气平静无波,“他叫我一声姐姐,我还能当他是下人么?若我将他当成下人,我能允许他这么称呼我?王爷,你是言而有信的人,我不需要你的人情了,往后,假银票那事,你就不要再提及了。”
躲在苏惊羽身后的乌啼一怔。
今日就算苏惊羽将自己交出去,他也绝不会对她怨恨。
他知道,苏惊羽心里其实是分得清是非黑白的,否则,也不会因为他同时勾搭了那几个小宫女而揍他了。
他最初叫她一声惊羽姐姐,是因为他习惯了在外头笑脸对人,身为贺兰尧的心腹,他与月落都是表里不一的人,表面上笑的友好,心中却是冷漠的,最初,他与月落根本就没将苏惊羽当回事,不过是个太后找来伺候殿下的女子而已。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对她的想法改变了,是从殿下喜欢她开始,还是长久的相处下来,他们发现,对待她,心里多了些尊敬,佩服。
而苏惊羽表面上会教训他,实则护短,她可以自己教训他,却不让外人教训他?
“苏惊羽,你……”古月东杨望着她无言了片刻,随后竟笑了一声,那声笑意味不明,“你要护着这个小子,是因为,他是你未婚夫婿的人?”
苏惊羽的未婚夫婿,出云国的十皇子,那个苍白单薄,又可恶又嘴毒的小白脸病秧子。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追着那只蓝眼睛的黑猫,到了一处偏僻冷清的宫殿,那宫殿里的主人,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骂他尖嘴猴腮。
他堂堂赤南国逍遥王,数一数二的俊男,被那病秧子说成尖嘴猴腮,歪瓜裂枣。
果然是有什么样可恶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可恶的下人。
“王爷若是要这么想,倒也是可以。”苏惊羽的语气慢条斯理,“王爷,我还有事要忙,就不与你多说了,希望你能守信用。”
话落,她不再搭理古月东杨,转身离开了。
乌啼自然是跟上了她的脚步。
二人身后,古月东杨望着二人的身影,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贺兰尧,据说是出云国皇室里最不得**的皇子。
传闻,体弱多病,冷漠恬静。
当真是这样么?
他可不这么觉得。
……
“以后没事少去招惹那个逍遥王,那厮睚眦必报,你家殿下当初也是吃饱了撑的,人家古月东杨也没惹他,他非要拿假的银票戏耍人家,现在好了吧?那逍遥王如此记仇,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想来报复,你们如今不宜太张扬。”回永宁宫的路上,苏惊羽教训着乌啼,“还有,给我收起你不正经的那一套,你才多大的年纪就成天勾搭人家小姑娘,勾搭一个也就罢了,你同时勾搭好几个,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也不怕她们吵起来你给唾沫淹死,你自己不正经,别乱教你们殿下。”
乌啼闻言,静默了好片刻,才道:“惊羽姐姐,以为我年纪多大?”
苏惊羽轻瞥他一眼,“十六七?”
这乌啼的个子也就比她高了一些,相貌清秀中又透着一丝稚嫩。
她在女子当中属于较为高挑的,因此乌啼的个子并不矮小,甚至与成年男子差不多,但相貌一眼看上去就是稚气未脱的毛小子。
但他问的这句话什么意思?他绝不可能无缘无故蹦出来,莫非,他想说明什么?她猜错了?
“惊羽姐姐,我和月落,都二十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