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好。”贺兰尧唇角似有笑意,“古月兄的生辰,本王自然不能空手而来,可本王也不知你喜欢什么,便随意挑了一份薄礼,还请古月兄不要嫌弃。”
“贺兰兄竟还破费为本王买礼品?本王倒很好奇是什么,能否先拿来看看?”古月东杨望着贺兰尧,眸底掠过一丝防备之色。
他与贺兰尧可以说是相看两厌,想想也知道贺兰尧不会送什么好东西。
以防万一,还是先看看的好。
“当然可以。”贺兰尧漫不经心道,“乌啼,将礼物拿来。”
身后的乌啼应了声是,随即走到古月东杨跟前,将手中捧着的锦盒递给他。
古月东杨望着那锦盒,盒子顶上竟有一个掌心那么大的口子。
寻常的物件是不需要留口子的,莫非这里面装的是活物?只有活物才需要留个口子供它呼吸。
古月东杨霎时警惕起来,伸手缓缓地揭开锦盒的盖子……
在看见盒子里的东西的那一瞬,他怔了一怔,随即眼角剧烈一跳。
那盒子里的是个什么玩意?!
一只奇丑无比的——猴儿。
这猴子的个头并不是很大,却有着类似于葫芦一样的身形,一张脸上分布着棕灰两种颜色,两只眼睛的周围泛着红,更令人唏嘘的是,它身上的棕毛颜色也是有深有浅,背后与四肢的毛发尾端委委屈卷,活像是被炭烤焦了一般。
贺兰尧送这玩意给他,有什么寓意?
“古月兄,莫要看此猴长得有点儿丑,这价格却是贵的让人唏嘘,本王可是花了一颗南珠买下来的,想必古月兄也没有听说过如此昂贵的猴子。”贺兰尧慢条斯理道,“此猴名唤炸毛猴,不仅毛发奇特,这性格也很狂野,稍稍逗弄它就会炸起浑身的毛,这面貌与性格,跟古月兄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哦不,口误,古月兄的腰板,可比它的挺直多了……”
“扑哧——”
贺兰尧的话音未落,周遭便响起了好几道窃笑声,就连古月东杨身后的下人也在憋着笑。
“贺兰尧!”古月东杨当即沉下了脸,“你什么意思!”
他竟说这丑猴子跟自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岂不是在明着讥讽自己尖嘴猴腮?
尖嘴猴腮这几个字,他已经在贺兰尧口中听了无数回了。
“古月兄,为何动怒?”贺兰尧听着古月东杨的低斥声,面上似有茫然,“本王方才难道说错了话?”
“你跟我装什么蒜?”古月东杨冷笑,“才说了什么你自己就忘了?今日是本王生辰,原本不想与你起争执,你倒好,一来就拿这只丑猴子取笑本王……”
“古月兄,你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贺兰尧笑的一派优雅,“本王一开始的确说错了话,但很快便又加了一句口误,口误是什么意思你莫非不懂?那便是否定了之前的话,而古月兄你此刻发怒,莫非觉得我说的不对?难道古月兄自个儿觉得自己像猴子?本王竟不知你有这样的想法。”
古月东杨语塞,“……”
明明就是讽刺人的话,被贺兰尧这一解释,反倒成了他对自己错了?
世上竟有如此牙尖嘴利之人,让人只想拿起针线缝上他的嘴巴。
“贺兰兄拿猴于我比,莫非本王还要感谢你?”古月东杨几乎是磨着牙在说话,“还是一只如此丑的……”
“猴子又如何?佛说众生平等,你为何要瞧不起猴子。”贺兰尧斜睨着他,“分明就是你自己脑子转的不够快,以致于逻辑混乱,现在反倒怪到猴子头上,本王可真心疼这猴子,只是丑了点,就被古月兄你歧视了。古月兄,你以貌取人已经到了我望尘莫及的地步,无论是对待人,还是对待动物,这是你永远改变不了的一个特点。”
贺兰尧的话说到后头,唇角的笑意一片冰凉。
古月东杨一怔。
他永远改变不了的一个特点:以貌取人。无论是对待人,还是对待动物……
贺兰尧这一番话暗讽的太过于明显。
古月东杨当即望向了苏惊羽。而苏惊羽此刻面上并无太多的表情,只呈现出一派镇定之色。
古月东杨眸底浮现丝丝无奈。
她曾说过,她永远会记得他那句话:朋友,可以交丑朋友,媳妇,不能娶丑媳妇。
或许正是因为他当初随口的一句话,以致于他与苏惊羽永远错过?贺兰尧今日送这只猴子的原因,不仅是故意气他,同时也讥讽他太过在意一个人的皮相。
“贺兰兄,喜爱美丽的东西是人之常情,你着实不必拿出来讥讽我。”古月东杨平复了心情,淡淡开口,“本王承认,在这一点上,无法免俗,但本王也并没有错,不是么。”
“喜爱美丽的东西,的却没错。”贺兰尧淡笑着道,“但,在决定放弃一件不美丽的东西时,就要放弃的彻底,莫要等这件不美丽的东西有了归属之后,再次懊悔或者窥视,这是很让人不齿的。”
古月东杨目光豁然一紧。
又是一句讽刺。
讽他对苏惊羽的复杂情感,讽他明明当初放弃了苏惊羽,之后又懊悔不舍?
即便如此,关他贺兰尧什么事!他再有本事,还能左右人的思想不成?
若不是苏惊羽此刻也在场,他真想现在就将府门关上,拍贺兰尧脸上。然而这事儿也就只能心里想想,他若要留苏惊羽,自然也得留贺兰尧。
古月东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