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惊羽闻言,有些意外。
她明白古月西柚对苏折菊的心思,却没有想到她能如此干脆地放弃一切荣华,背井离乡,远走异国。
她的人生价值观,倒真是与大多的贵族女子不同。
“所以,你们就当我现在是一介普通民女好了。”古月西柚坦然一笑,“丢弃了公主的身份,我也并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冰块脸因此自责了,我因为他落得个流浪街头身无分文的下场,他自然应该包我吃住不是么?”
苏惊羽闻言,笑出了声。
死缠烂打,追情郎追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少有的执着。
就在二人说话间,苏折菊已经付好了钱拎着糕点走了过来,望着苏惊羽二人,道:“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们一切都好。”苏惊羽笑道,“你呢?”
“还好。”苏折菊道,“还是老样子。”
“我们不在帝都的这段时间,可曾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苏惊羽轻挑眉头。
“还真没有。”苏折菊的眸光里似有笑意,“自从你们二人离开之后,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了,以前你们在的时候,这宫里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你们这一走将近两个月,宫中似乎寂静了不少呢。”
苏惊羽:“……”
苏折菊竟也学会打趣人了。
这话的意思说的好听点,那就是他们善于制造热闹,说的不好听点,那便是……惹事生非。
苏惊羽轻咳了一声,“过奖,我觉得,你应该说,新太子立了之后,这宫中平静不少才对,废太子贺兰陌那就是一尊瘟神,呆哪儿哪遭殃,这不,他一走,不就清净了?”
“我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苏折菊不紧不慢道,“你们玩,我先回了,告辞。”
苏惊羽呵呵一笑,“告辞。”
苏折菊离开了,古月西柚自然跟尾巴似的紧随其后。
“数月不见,冰块脸还是冰块脸,但似乎又有那么一点儿要融化的迹象。”苏惊羽望着苏折菊的身影,眸中似有欣慰。
“你的语气,像极了关切孩儿的娘亲。”耳畔倏然传进一道悠漫的嗓音,“你的神情,就像是看见了光棍多年的儿子终于找到了媳妇一样。”
苏惊羽听闻此话,唇角剧烈一抽,翻了贺兰尧一个白眼,“去你的!竟说冷笑话!”
苏折菊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亲哥,为人冷漠,不善交际,更不乱搞男女关系,终日一张面瘫脸,不会撩妹,不解风情,她还是有点儿担心他的终身大事的。
本以为古月西柚很难与他走在一起,毕竟身份悬殊太大,即便他如今升职玄轶司主司之一,赤南国的王后多半也是看不上。若是古月西柚最终放弃了,以后的日子里,恐怕很难再出现这样一个活泼爽朗的女子去感化苏折菊。
“我这位大舅子,看上去就不讨女人喜欢。”贺兰尧幽凉的声线在耳畔响起,“难得有个死缠烂打的,他若是不把握机会,注定孤独一生,不,应该说,活该孤独一生。”
“你还知道他是你大舅子啊,你损别人也就罢了,还损自己人。”苏惊羽撇了撇嘴,“就你讨女人喜欢,时常招蜂引蝶,且那些个狂蜂浪蝶还颇为难缠,你还不如苏折菊呢,你看他那张面瘫脸,虽不讨喜,但也不会招来太多桃花,这何尝不算一种好事?”
“招不招桃花与面瘫无关,与容貌风姿息息相关。”贺兰尧悠悠道,“你应该说,他不招桃花是因为不如我俊,而不是埋怨我没他面瘫,我招桃花也不是我有心的。即便苏折菊是你兄长,你也不能夸他贬我,否则我就很不高兴了,我若是生气,我可不管他是不是大舅子,照样修理。”
“你……”苏惊羽被噎了一下。
“旁人怎么说我都无妨,但是你必须站在我这一边。”贺兰尧这会儿也面无表情了,“我招惹了烂桃花,你呢?你也招惹了不少阿猫阿狗,我不慎招惹了烂桃花,但我从未搭理过,你招惹了阿猫阿狗,你却是搭理了。综上所述,你没有理由指责我。”
苏惊羽伸手扶额,“算了,说不过你。该买枣泥糕了!皇祖母还等着我们回去请安呢!”
说着,她一把扯着贺兰尧往铺子里去。
就不该跟这厮争辩。
她对待外人伶牙俐齿,但是对上贺兰尧,却时常说不过他。
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
二人回到皇宫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一回到宫中第一件事自然是直奔皇太后的青镜宫而去。
不过二人没有料到的是,一踏入宫殿门槛,入目的人不少。
太后身侧,一袭杏黄色宫装,身姿若柳扶风,娇媚如清水芙蓉的女子,可不正是宁若水?
另一侧也坐着两人,正是贺兰平与古月南柯。
“惊羽?”宁若水望见了苏惊羽,眸光一瞬间便多了几分神采,“你回来了?”
“是,我们回来的。”苏惊羽望着她,淡淡一笑,“许久不见,若水又漂亮了。”
“惊羽,小十,快过来。”太后一见着二人,面上的惊喜之色掩饰不住,“你们这两个孩子,出去一玩就是将近两个月,是不是玩的开心连皇祖母都忘了?”
“我们哪敢啊?”苏惊羽到了太后身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