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不忍心,你愿意舍弃自己的清白?”邵年眉头轻拧,“你们女子不是将清白看得最重要么?你怎能如此草率……”
“你这人为何这么笨?”君听打断他的话,转身道,“我要不是对你有意思,我会给你当解药么?我并不是草率,我只是按着自己的意愿做事,我甚至可以不计较得失,若是你不接受我,我也不会逼你接受,帮你,是我的意愿,若只是纯粹的同情心,你以为我愿意给你当解药?我不会拿这件事道德捆绑你,你爱咋想咋想。”
话落,她站起了身,似是要离开。
他竟然觉得她这么做太草率。
他心底或许觉得她轻浮?
罢了,随他想去吧。
君听迈出了步子走向房门外,然而,才踏出两步,便觉得手腕一紧,是邵年下榻抓住了她的手。
“你生气了?”邵年顿了顿,道,“我素来不太会说话,也没有和女孩亲近过……但我不会让你白白付出的,你……真的喜欢我?”
君听闻言,唇角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转过头道:“这还有假?也许我就是喜欢你身上的那股野性,虽然二哥总骂你是野人,说你一穷二白,但我一点儿也不介意。”
邵年闻言,唇角浮现一丝无奈的笑意,“真以为我是野人?那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怕不怕异瞳?”
君听:“嗯?”
“看着我的眼睛。”邵年望进她的瞳孔中,随后气沉丹田,运转内力。
君听迎视着他,渐渐地,她看到他那双原本漆黑的瞳仁,漫上一层墨绿色——
与狼的瞳孔一样绿。令人感觉……神秘又阴森。
但是又莫名地很吸引人。
“你这眼睛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挺好看的,我完全能够接受。”君听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你长着一双狼一样的眼睛,你就不是人了么?”
邵年看着她笑容里的坦荡,紧绷着的情绪霎时放松了。
他忽然伸手抱住了君听。
君听的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一时怔住了。
“我不是野人,也不是一穷二白。”邵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等着吧,我会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你,将会与我一起分享。”
……
“行了君清夜,你泡够了就上来!”
荷花池畔,苏惊羽望着那游荡在水中的人,道:“你都泡了半个多时辰了,药效差不多也该过了。”
“现在的确是没什么感觉了。”君清夜笑道,“不过,我身上没剩多少力气,小十小羽,你们拉我上去可好?”
“小羽毛,我们走吧。”贺兰尧的声线清凉如玉石作响,“方才打水仗都有力气,这会儿他说没力气上岸,你若信他,那是不是傻?”
“有道理。”苏惊羽点了点头,便要转身离开。
“别走啊你们!我是真的没力气了!就算原本有力气,打水仗也给耗没了,你们别走嘛……”
君清夜正嚷嚷着,倏然间,一道清脆的女子嗓音在空气中响起——
“何人在喧哗!”
苏惊羽顿住了脚步。
这个声音,她一点儿也不陌生。
苏惊羽转过头,顺着声音来源处望去。
四五名宫娥正簇拥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款款而来。
为首的那女子一袭湖绿色的衣裳包裹着玲珑的身段,乌黑如墨的秀发被高高挽起,另有几缕散落于两肩,她有如雪般的肌肤,双颊带着若桃李般的淡绯,衬着姣美的轮廓,柳眉之下,是一双难掩傲然与清高的眸,高挺的鼻梁小巧,唇若樱桃略微丰满。
古月南柯。
好久不见。
苏惊羽同贺兰尧是易了容乔装成太监的,他们能认得出古月南柯,古月南柯一时半会儿却认不出他们。
“我都险些忘了,此女是四哥的准太子妃,如今也住在东宫。”苏惊羽嘀咕着一声,随即转身朝着水池里的人道,“还不快上来,别玩了!”
“你们是东宫的下人么,为何我看你们眼生的很?”古月南柯迈步走近了二人,临近岸边之时,耳畔忽然想起一道破水声——
“哗啦!”
一道人影从荷花池里蹿了上来,正落在她三尺之外,衣衫不整,乌发凌乱,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
“君清夜?!”古月南柯一眼认出了面前的落汤鸡是君清夜,当即眉头一拧,“你怎会出现在这儿?”
“你能出现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君清夜说着,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四溅,甩了古月南柯一脸。
古月南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嫌恶地后退了几步。
这个姓君的,她很是厌烦。
当初她追求贺兰尧的时候,这姓君的没少说风凉话,对她数次贬低,她都记得清楚呢。
“本公主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出现在这儿理所当然。”古月南柯冷哼一声,“倒是你,一身狼狈地在这儿喧哗,成何体统?还有你们两个,哪儿冒出来的?”
古月南柯说着,扫了一眼边上乔装成太监的贺兰尧苏惊羽。
“你是太子的未婚妻,我是他朋友行不行?你能呆这儿我就不能呆这儿?本大爷借这荷花池泡个澡又碍着你什么事了?”君清夜双手环胸,悠悠道,“至于这两小太监,我带进东宫来玩的,行不行?你不服气就把你们的太子爷喊出来,问问他有没有意见,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