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下心细细地想,很快便猜测到了事情的经过。
贺兰平之后给她的手帕,与之前给她拭汗的手帕,看似外表一样,连手帕上的刺绣都是一模一样,但事实是,同样的帕子他准备了两块,一块有毒,一块无毒。
有毒的那一块必定被他销毁了,无毒的那一块在她手上,根本不能当成证据来用。
好阴险好无耻的一个人!
尹清罗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法在明面上指责贺兰平与贺兰尧串通,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单凭她一张嘴说,鬼才信她。
贺兰平用两个假刺客调虎离山,证明了他宫中并没有窝藏刺客,如此一来,她与他的打赌,便是她输了。
按照打赌的约定,她明日必须离开出云国帝都。
她怎么甘心离开,她还没找贺兰尧算账!还有贺兰平那个小人。
可不离开,也没有脸面再呆下去。
尹清罗正苦恼着,忽然想到一件事儿。
那皇帝的恶疾还没治好呢,以亲子之血治病一事,他还未挑好人选,他到底还想不想治了?
若是他还想治病,那他就必须挽留她,他亲自开口挽留,她才能顺理成章地留下来。
尹清罗如此想着,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困扰皇帝多年的恶疾,他怎么会不想治好呢。
她等着他开口挽留她。
……
夜已深沉,晚间的风灌入半敞着的窗,吹拂过室内的床幔。
屋内,纤细的身影走到窗台边上,伸手将窗户关上锁住,而后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今日还真是有点儿惊险,多亏了蚕丝宝甲,也多亏了机智的四哥。”
话音才落下,腰间忽然一紧,耳畔响起清凉幽柔的嗓音,“夸了蚕丝宝甲,也夸了四哥,怎么就不夸夸为夫呢?”
“唔,我想想该夸你什么好。”苏惊羽思索了片刻,而后笑道,“有了,多亏你带了吃的。蚕丝宝甲帮我们挡剑,四哥帮我们使调虎离山计让我们成功逃脱,而你,你带的那包桂花糕让我免受饥饿,多亏你是个吃货,随身备着口粮,关键时刻不怕饿着。”
贺兰尧:“……”
多亏他带了吃的……
这也算夸人的话?
“尹清罗多半要给气死了。”苏惊羽笑道,“这女流氓虽然中计了,但她也不是傻,在容貌有损时或许脑袋会空白,但等她静下心来想想,多半就能理清思路,届时,还不气炸了。”
“她能给气死倒也好,咱们也算是为民除害。”贺兰尧的下颌抵在苏惊羽头上,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悠悠道,“她与四哥打赌,若是不能在东宫把我们找出来,她明日就得滚回自己的国土,我就等着她滚蛋的这一刻呢,没了蚕丝宝甲护体,想要她的命就不难,只等她上路,来个半路截杀。”
“我倒是觉得,她不会那么轻易离开。”苏惊羽挑了挑眉,“她被我们这样戏耍,还被毁容两次,这心里指不定攒着多大的怨气没处发,她不报复我们哪能甘心,即便她打赌输了,她也会想方设法留下来才是。”
“她想留下来,也得有本事才行。”贺兰尧漫不经心地说着,白皙修长的手指探入苏惊羽乌发中,用指尖帮她梳理着发丝,“小羽毛你说说,她会用什么方法留下来呢?”
“她毕竟是客人,即便打赌输了,她客人的身份也摆在那儿,更何况还有着联姻这一层关系,直接赶她走,未免显得有些不通情达理。”
苏惊羽想了想,又道:“至少皇帝不会出面赶她离开,相反,极有可能会挽留,给她一个台阶下,若是皇帝开口挽留,她当然就有理由继续留下,阿尧你可还记得,她给皇帝提供的那个偏方,要拿亲子之血给他治病,皇帝是愿意尝试的,但因为你的血与他排斥,这事导致他直接认定了你不是他亲生子,之后治病的事就耽搁下来了,依我之见,皇帝极有可能挽留尹清罗给他治病。”
“小羽毛,依我之见,尹清罗想靠治病留下来,没那么容易。”贺兰尧低笑一声,“她说治就治,把月光神棍置于何地?她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在与月光作对,即使她的鬼偏方真的有用,月光也绝不会让她得逞,天机门的国师是绝不会容许有人威胁自己的地位,等着吧,月光会出手的。尹清罗那张脸还得靠月光治,她敢跟月光对着干么?她终究还是得滚蛋。”
“诶,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苏惊羽赞同地点了点头,“凡人,终究还是玩不过半仙的,作为一个正常人,闲的蛋疼去挑衅一个神棍,最后多半会吃亏。”
“所以,咱们就等着她滚出帝都,很快的。”贺兰尧说着,轻笑一声,一个俯身将苏惊羽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
万籁俱寂,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皇帝倚靠在榻上,无法入眠。
尹清罗这个女子的到来,确实是带了不少麻烦,尤其是听贺兰平讲述了一番她的荒淫无道,使得这女子看起来更让人讨厌了。
然而,他却不能让她这么快走。
她的偏方若是可以根治他的恶疾,她一走,自己岂不是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治疗机会?
但人选究竟该选择谁呢。
原本选定贺兰尧与贺兰诗雅,他都舍得,可如今贺兰尧不是他的骨血,不能拿来治病,他便得再择人选,除去已经和亲的公主,剩下的儿女们他都下不了狠心。
正在他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