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钱不找零,一向是财主的摆阔方式。
苏惊羽所能想到的,贺兰尧自然也想得到。
他抬步迈到了掌柜的身前,开口,语气森凉,“那神秘人往哪个方向去了,你可有看见?”
兴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寒冷,掌柜的只觉得头皮有些麻,说话都有些不顺溜了,“他退房之后就往……往南面去了。”
贺兰尧正视着对方的目光,直看得对方脑后冒冷汗,这才转身离开,朝着众人道:“走。”
众人眼见贺兰尧离开,自然紧随其上。
掌柜的望着众人的身影踏出门槛,这才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刚才那个男子,眼神可真是吓人。
……
贺兰尧苏惊羽等人离开了客栈后,便又上了马车,上车的那一刻,贺兰尧悠悠道:“这附近应该还有客栈,先随便找一家住着。”
“啊?”乌啼顿时有些不明白了,“殿下,那掌柜的不是说,神秘人朝着南面去了,为何我们还要再找家客栈停留?”
“让你去就去,待会儿自然会跟你说明原因。”贺兰尧不冷不热道,“驾车。”
月落乌啼虽然疑惑,却还是依言驾着马车,找寻了另一家客栈,这才停下。
“你们这两个脑子不懂转弯的家伙,竟都没有猜出我的用意。”贺兰尧说着,下了马车,顺手将苏惊羽也扶了下来。
“阿尧之所以不按着那个掌柜说的朝南面追,想必是因为他不相信那掌柜的话。”苏惊羽道,“他若是真的相信,就不会再找落脚点耽搁时间了。”
“还是小羽毛脑子灵光。”贺兰尧悠悠道,“我的确不相信他的话。”
“这是为何?”君清夜下马之后,便凑了上来,问道,“难不成他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当然。”贺兰尧冷冷一笑,“从他说神秘的客人打扮古怪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试问,行走江湖的人,戴斗笠遮脸能算得上古怪么?他这客栈开在帝都之外,每天的客流量都不小,接待过的江湖人想必也不少,他亲口说他的店开了许多年,这样的掌柜多半见多识广,碰上一个斗笠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还非要将那人详细地形容一遍,附上‘古怪’二字,显然是想引起你们的好奇心,让你们往下问。”
“而你们果然也往下问,他便将神秘人有多大方说给你们听,又说他绝不会是窃贼,过程说的太过详细,没有思考的空隙,倒像是事先编好的,再有,一个客栈掌柜,为何闲的没事要去了解一个退房客人的动向,连他离开是往哪儿去都那么清楚,他究竟是多闲得慌,还是对那客人有什么想法?”
贺兰尧说着,目光渐凉,“且,最后我与他对视那会儿,他目光闪躲,倒像是心虚。君祁攸请来编谎话的这个人,当真不怎么样。”
“真的会是他?”君清夜顿时一怔,“他吃太饱了撑的么,抓那只傻猫作甚?”
“我相信阿尧的判断。”苏惊羽一本正经道,“阿尧最是会察言观色,那掌柜的既然心虚,便是在扯谎,而他忽悠我们的原因,多半是因为收了君祁攸的好处,君祁攸本人并不想隐藏身份,他就是要让我们知道,是他掳走小蓝,且,他还让人给我们指了方向……这方向多半有假,他想告诉我们,他不但掳走了小蓝,还耍了我们一通。”
那掌柜的将君祁攸的外表、以及大方豪气说的很是详细,分明就是要指引着大伙儿往君祁攸身上想。
“太他姥姥的欺人太甚!”君清夜磨了磨牙,“真不明白他嘚瑟个什么劲儿!他怎么就喜欢抢人东西呢?上一次抢了小十的救命用的青莲,咱们好不容易才拿回来的,这一次又抢小十养的宠物,他一个大财主,怎么净干些强盗窃贼干的事?有这样一个擅长偷鸡摸狗的兄长,我的心好痛。”
君清夜说着,还作势伸手捂住心口,作悲戚状。
这混账君祁攸总跟小十过不去,总要想方设法抢小十的东西,小十必定很是厌恶这厮,而这厮与自己却是兄弟……
不知道自个儿会不会被君祁攸这厮拖累,被小十讨厌呢……
君清夜越想越郁闷。
“小十,虽然他是我血缘上的哥哥,但他干的缺德事,跟我半点儿关系也没有,你讨厌他可以,别连带着讨厌我啊……”君清夜望着贺兰尧,面上的悲戚之色丝毫不减。
贺兰尧见此,面上无甚表情,“要我不厌恶你,可以,你把我的小蓝还给我。”
君清夜一时懵了,“怎么还……”
“君祁攸让掌柜的支走我们,忽悠我们朝南追,这显然是一个错误的指引,他本人或许还在那家客栈,我之所以离开,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贺兰尧不咸不淡道,“抢了我的东西还想来戏耍我们,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他可能还在那客栈里?”君清夜微微讶异,随后反应过来,“对,应该是这样……正常的窃贼偷了东西会马上跑,而他是个怪胎,偏就不走寻常路,他想要的结果,就是他一步也不挪,我们反倒要朝错误的方向去追他,这么一来,他又省事,又耍了我们玩……这个老狐狸!小人!”
君清夜说到这儿,挺了挺胸膛,“小十,你放心,小蓝的事儿,就交给我了,我现在就找那厮算账去,他若是不把小蓝还回来。我闹腾死他!反正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君清夜说着,转身大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