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贺兰尧轻描淡写道,“我对你有十成的信心,绝不会亏,稳赚不赔。”
“那万一呢?凡事都有个万一。”
“亏了又能如何,做生意亏点儿钱算什么,我们是有本钱的人,不怕亏。”贺兰尧说着,拿筷子敲了敲苏惊羽面前的碗,“快点儿吃,鱼肉都凉了。”
“好好好。”苏惊羽埋头吃鱼,喜上眉梢。
赚的全归她,赔了不怪她,这么好的事儿,太值得乐了。
除了阿尧,想必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愿意被她这么坑了。
贺兰尧眼见苏惊羽欢喜的模样,唇角轻轻扬起。
同一时刻,楼下——
“这是什么意思?”连天接过伙计递来的银票,望着上面的数额,有些茫然,转头问身后的护卫,“这也是钱?”
“是……”那护卫瞥了一眼银票上的面额,道,“五百两。”
连天闻言,更加疑惑,“他给我钱做什么?”
“楼上的那位公子说,五百两给您,不用找了。”伙计对连天传达了贺兰尧的原话,而后道,“公子您自便,我得忙活去了。”
连天听不明白伙计的意思,他身后跟着的护卫自然是明白
。
王爷如今思想单纯,太多人情世故不懂,讨姑娘开心的方法也笨,从买月事布到买辣椒,他都看在眼里。
很笨拙的方法,但同时,也很真诚。
他只是缺乏常识罢了,他怀的是一片好意,然而他的好意,人家非但不领,反而还嘲笑。
五十两银子买的辣椒,对方还了五百两,外加一句‘不用找了’,可不就是讥讽?
“欺人太甚。”护卫磨了磨牙,“王爷,必须治治这二人!”
“为何要治他们?”连天疑惑着,到此刻依旧不知自己被人嘲讽。
“您的好意反而遭到他们的笑话,如此无礼的刁民,难道不该整治?王爷请放心,这事儿交给属下来做便好。”
“不行。”连天反对得很是干脆,“你不能欺负他们,那个姐姐若是生气了,只怕她会不理我了,你不是说你要听我的命令?那我叫你不要管我的事,你是不是得听?”
“王爷,听属下一句劝。”护卫沉声道,“女人,不能惯,你对她太好,她就蹬鼻子上脸,开始作,愈发得寸进尺,你得适当给点儿颜色瞧瞧,哦,属下的意思是,有时候,您得凶悍一些,霸气一些,很多女子都吃这一套。您不能让她觉得您好欺负!”
“真的?”连天面上似是有点儿不敢信,“我对她凶悍,她就能喜欢我么?她会不会生气,再也不理我?”
“您是王爷,她若是知道您的身份,哪有胆儿生气?您错就错在没有表露身份,若是告诉她你的身份,她说不定自个儿就贴过来了。”
“是吗……”连天考虑了片刻,而后道,“那就按你说的……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理我?”
护卫想了想,将头凑近他的耳畔,悄声道:“王爷,您可以这样……”
……
楼上的雅间内,苏惊羽依旧吃鱼吃得欢。
虽然她喜爱的辛辣口味被贺兰尧取消了,但贺兰尧体贴地帮她将鱼刺都挑了出来,让她吃上了鲜美的无骨鱼肉,她还是颇为喜悦的。
一边吃着不需要吐刺的鱼,一边欣赏着贺兰尧垂眸专注挑鱼刺的模样。
秀色可餐。
贺兰尧虽是在低头拣鱼刺,但也能察觉到苏惊羽的视线,遂问:“看什么呢。”
“看你啊。”苏惊羽笑道,“看着你,特别下饭。”
“这是为何?”贺兰尧抬眸瞥了她一眼,“我现在戴着的这张人皮面具,充其量也就是中人之姿,就这样,你也能盯着看许久?”
“情人眼里出西施。”苏惊羽含着筷子,笑道,“虽然你现在这张脸,与你的本来面目相差甚多,但我可以透过你这张假皮囊看你的真面目,你眉目如画的模样,深刻地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贺兰尧闻言,凤眸微眯,“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
这话说得还真是……好听
。
“什么油嘴滑舌,这叫肺腑之言!”苏惊羽白了他一眼。
眼见他又要把剔了刺的鱼肉端过来,苏惊羽伸手制止了他,“别都给我吃,你自个儿都没吃呢。”
“我喜欢吃有刺的,自己吐刺。”贺兰尧说着,固执地将碗中的鱼肉倒给苏惊羽,“没刺儿的我不喜欢,你吃。”
苏惊羽:“……”
喜欢吃有刺的?
这么烂的借口都能拿来用。
他还不如直接说:我就是要将剔了刺的鱼肉给你吃,这样你可以吃得便捷。
很多时候,他对她的温柔体贴他不屑于用语言表达,都是以行动证明。
苏惊羽心中偷着乐,趁着贺兰尧凑过来将碗中的鱼倒在她碗里时,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偷香了一口。
“噫,你这唇上有油还往我脸上亲?”贺兰尧眉眼间似乎浮现些许嫌弃之色,抬手抹了抹被苏惊羽亲的地方,拿到眼前一看。
“果然……”贺兰尧瞥了她一眼,“下次能不能把油擦干净再来?”
“这么嫌弃?”苏惊羽皮笑肉不笑,“我偏不,来,阿尧,再来一次。”
“走开。”贺兰尧将椅子挪了挪,挪远了一些,“别来第二回。”
说着,他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方干净的手帕,往脸上擦拭着。
“我就要来第二回,有本事来到我呀。”苏惊羽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