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惊羽说着,从袖中取出了装着药丸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君清夜。
君清夜接过药丸,吃下。
由于费力地抓挠着自己,他这会儿已经没力气了,素来爱干净的他也不介意地板上有灰尘,直接躺下了。
“这药丸还有些用,看来神棍还是有点儿本事的。”君清夜轻喘着,“虽然还是有些痒,但已经减轻了一半,小羽,我该怎么办?”
“你只能回去求助你大哥了。”苏惊羽道,“君祁攸身边不是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么?让他给你看看,我医术不精,只跟公子钰学了点儿皮毛,这事我搞不定,你还是回去吧。”
“看来只能这样了……”君清夜翻了个身,“我走不动,小羽,要不要扶我回去?我现在特别想吐——呕!”
苏惊羽唇角轻抽,“你要是能吐出来倒也好,将毒蚁呕出来说不定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我想吐,可是吐不出来……呕!”
君清夜一个劲儿干呕,却没能吐出东西。
“那就别逼自己吐,赶紧去找君祁攸,等着,我让人送你回去。”
“如果不是因为想念小羽的手艺,我也不至于偷吃,小羽,为了防止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以后就让我蹭几次饭可好?”
苏惊羽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到厨房,喊了两个杀手,将君清夜扛着离开了。
“真是个倒霉家伙。”苏惊羽眼见着三人离开,嘀咕了一声,“还好那毒蚁吃不死人,否则,真是悲剧了。”
公子钰当初养毒蚁的时候曾说过,不是养来杀人的,而是养来折磨人的,既然是折磨人,自然不可能吃了就死。
原本想拿这汤去作弄那个姓何的风骚男,看看效果如何,却没有想到,君清夜自己送上门来当小白鼠……
现在他们知道了,原来这毒蚁是可以致使人全身发痒,且还是难以忍受的那种程度,会让人禁不住去抓挠自己的肌肤,若是不适时拯救,说不定要抓下自己一层皮。
“那盅汤里,你放了多少毒蚁?”贺兰尧问道。
“不算多,也就十只八只。”苏惊羽道,“我当然不可能在宫里大胆地对何子衿下杀手,我的本意也就是折磨他一下,顺便从他口中套点儿话,因此我也没下太多料,看刚才君清夜的举止,若是放多了,只怕会自己把自己挠死。”
“那就差不多这个数量好了。”贺兰尧瞥了一眼树丛中剩下的那盅汤,还有一半多呢。
“君清夜没喝完的,拿去再加热,再撒上几只毒蚁吧。”贺兰尧唇角轻勾,“让那位风骚的何公子试试这*滋味。”
苏惊羽:“……”
何子衿,我为你默哀。
“将何子衿引进宫,其实是何王夫的一个败笔。”贺兰尧轻描淡写道,“也许,咱们可以利用这个败笔。”
“哦?”苏惊羽挑了挑眉,“阿尧想要如何利用?”
“我自有办法。”贺兰尧抬手,屈指勾了一下苏惊羽的鼻尖,“你去捉弄何子衿就是了,其他的事儿,交给我。”
……
是夜,月色凉如水。
苏惊羽带着那一盅加了料的汤进宫了。
一路走向了何子衿的住处,苏惊羽朝着守门的宫人道:“烦请告诉何公子一声,我来给他送汤药,他白日里说身体不适,让我夜里再来给他看看的。”
“霜御医,请稍候。”
那宫人进去通报了,不多时便出来,朝苏惊羽道:“公子还未睡,霜御医请自行进去吧。”
“有劳。”苏惊羽淡淡一笑,提着食盒走向了何子衿的卧房。
推开门,苏惊羽抬眼,便看见了何子衿依旧如同没长骨头一样地卧在地毯上,眼见她走近了,冲她优雅一笑,“霜御医果然好记性,还记得夜里再来为我看病。”
“我是大夫,尊重每一个病人。”苏惊羽说着,走到了何子衿身前,将手中的食盒搁下,“这是我为何公子您熬的汤药,喝下去便好多了,保证给您提神醒脑。”
“是么?那真是太劳烦霜御医了。”何子衿面上在笑,望着那食盒的目光中却浮现一丝狐疑。
也不知这霜满天玩的什么把戏,她带来的东西,能安全么?
何子衿心中警惕,表面还得装作不在意,打开了食盒,只觉得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有些食指大动。
汤中有肉香,还夹杂着些许药香。
汤药汤药,有汤自然也得有药,苏惊羽为了体现出这汤药的真实性,又加了些中药进去,哦,还有那么一丁点儿香灰。
谁能料到,这看似色香味俱全的汤药,其实就是一碗黑暗料理。
而何子衿自然不知这汤药有什么名堂,光是看表面,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但他还是很谨慎地从桌子下拿出了一个针包,捏了一支银针出来,朝苏惊羽淡淡一笑,“霜御医,不介意我验一验吧?”
苏惊羽当然知道他会提防,神色平静,“不介意。”
“霜御医,是这样的,我们祖上三代,都曾有人被下毒谋害过,因此,我们何家人,在外总是很警惕,对入口的食物都很谨慎,习惯使然,霜御医可别觉得我小心眼。”何子衿说着,已经将银针伸进了汤里。
苏惊羽唇角的笑意渐凉。
眼见何子衿要将银针拿出,说时迟那时快,苏惊羽倏然间扬手一拍桌,用了不小的力度,桌面重重一震,使得汤飞溅而起——
何子衿正慵懒地趴在桌面上,全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