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夕婉一路骂骂咧咧地朝着谪仙殿奔去,身后一众禁卫军紧追不舍,而贺兰夕婉倒也跑得快,在众人追上之前已经赶到了谪仙殿。
“不用追了。”领头的副指挥止住身后的一众人,“既然没能拦得住,那就随公主去,她多半是进不去的,怕是会惊动了谪仙殿的人,那咱们便撤远一点。”
而贺兰夕婉果真在殿外便被拦住了。
贺兰夕婉并不是不知道谪仙殿的规矩,硬闯不进,便冷哼一声,“去通报国师一声,就说是本殿亲自上门看他来了。”
“国师已经休息了,公主请回。”殿外的守卫木讷地回应着。
“休息?”贺兰夕婉听得笑了,“这才入夜不久,他就休息了,国师每日都睡得这么早么?真当本殿好糊弄,白天说是闭关,夜里又要休息,他这一整天就抽不出点时间来了?那你们说,他都在干些什么?”
贺兰夕婉此话一出,自然是没得到半点儿回应。
“大了你的胆了,区区小侍卫,问你话竟敢不回!”贺兰夕婉眼见连守殿的侍卫都敢无视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谪仙殿的人可真是有出息!连公主都能不放在眼中,今日我若是见不到帝无忧,便不走了,叫他出来!”
这一头她在瞎嚷嚷,而另一头的谪仙殿里,一蓝一白两道身影正悠闲地坐着品茶。
“近日宫中频发惨案,咱们谪仙殿肯定要不得安宁了,出云国历来国师的职责原本只是卜算福祸庇佑帝王,从上一任国师开始就变得越管越多,直到这一任,连宫里的命案都要管,你说,算不算是抢大理寺卿的饭碗?”一袭白衫的男子轻抿了一口茶,而后抬眼望着正对面的人,“我知道你心里烦,可惜了我腿脚不便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唉。”
“行了,客套话就少和我说了,你也不想想国师的名讳,历任国师都是那一个名字,帝无忧,帝无忧,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要让帝王无所忧虑,起这么个破名字,能管得不多么,本来神棍当得好好的,现在却连看病验尸破案的活都要承包,混的可够不容易的。”苏惊羽用鼻子哼了一声,“这本不是我的职责所在,可我若是设法推辞,一定又要有风言风语出来,暗地里说我是没本事只会吹嘘的神棍骗子。”
“谁让咱们的根基不稳呢?上任还不足两年,比起老国师,能力的确不足以让人信服,但其他人信不信服无所谓,只要皇帝一人信,那这地位便无法撼动。”
“皇帝也不是全然相信我的,要不是给他治了几次病,兴许也不拿我当回事,千百年来国师制度虽然一直保留着,但并不是每一任皇帝都十足信任国师,更多的还是半信半疑。”苏惊羽顿了顿,道,“不过,半信半疑也够了,只要地位在,其余的不重要……说说正经事吧,我听绿萝说,惨死的几人每一个缺掉的身体部位都不同?缺胳膊缺腿的,缺眼睛缺舌头的,缺心的,听起来只让人奇怪,作案的人摘掉人家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
“收藏?”
对面冷不丁冒出的两个字,让苏惊羽翻了个白眼。
“月光,你想象力真好。”嘲讽了他一句后,苏惊羽端正了脸色,“问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这宫里,有谁的眼睛是蓝色的?不深不浅的那种,类似孔雀蓝的色泽,蛮好看的。”
月光听闻此话,俊秀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疑惑,“蓝眸?有这样的人?你别是看错了吧?”
“好吧我看错了。”其实一看见月光那疑惑的神色她就已经猜到月光不认识那人了。
“你别敷衍我,你这么说一定是你见过,跟宫里的惨案有关系?”月光说到这儿,垂眸思索了片刻,眼见苏惊羽没回话,继续道,“说话呀,你是不是碰见什么事了?”
“你都没听说过问那么多也无用。”苏惊羽斜睨了他一眼,“不过,且当我是看错了吧,忽略掉蓝眸,你见没见过这样一个人,长得挺高挑挺瘦削,衣裳穿的是红衣黑边,袖口,衣领子和腰带是黑色的龙形图纹,皮肤白皙,气质有些冰冷,相貌应该很不错。”
月光闻言看了她好半晌,眨了眨眼,“光是看衣裳一点也不靠谱,这宫中做工一样图案一样的衣裳也不是没有,至于你形容的外表,肤白高挑清瘦,这宫里也能找出那么几个,相貌应该很不错?什么叫应该?人家长什么样子你到底看没看清楚?”
“就是没看清楚才这么说,夜里黑,借着月色也就看了个侧脸,人家不让我看正脸。”
“说了半天和宫里的事到底有无关系?还是你单纯想找梦中情郎?”
“滚蛋!都说了是正经事,我亲眼所见此人生掏人心的,你把你所能想到人,符合条件的跟我说一遍,两日之前,宫门来往过多少贵族公子,包括这宫中皇子,有几个能对号入座的,给我拟一份名单!”苏惊羽恶声道。
“你这语气可否温柔些……”月光叹息了一声,随后正色道,“你当真亲眼看见人家生掏人心?要说这作案的人本事不小,功夫想必也高,那么多侍卫连影子都捞不着,你在暗处躲着看见他作案他就没发现你?”
“发现了啊。”苏惊羽淡淡道,“不过我眼也不眨地跟他普及了一下解剖人体的相关知识,他什么也没说就让我走了,其实这人吧,也许没你们说的那么神,他的手法不像是老手啊,找的位置还没我准确呢。”
她这话一出,对面的男子当即往后挪了挪,伸手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