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在知法犯法,我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个测试。方局,人在接受外力攻击的时候,都有惯性的条件反射,就好比您刚才敏捷的反应能力,但这一切在龙汉彪身上却截然相反,一针一针地扎在眼睛上,他却没有反抗,这显然不科学……”
“好,条件反射是吧?血浓于水,龙汉彪既然不是疯子,虎毒不食子,你倒是解释解释,他有什么理由对亲生儿子和老婆下手?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而不是你的妄加猜测!”
方立国扫了我两眼,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各小组注意,先从最近几天和龙汉彪有过接触的人查起,再上门调查一次第一发现者,看他有什么可疑没有,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是!”在座众口一词。
方局的态度,明显对报告有所怀疑,更或者上面的内容,他一个字也不信。
龙汉彪要是个正常人,做出血洗全家的事情,的确匪夷所思,光靠一个验尸报告显然不能服众。
“会议先到此,大家解散。”大家陆续出去,方局经过我时,沉声道,“若要我相信,你必须拿出让人不容辩驳的证据来。不然,回办公室重新写一份验尸报告给我!”
大家如鱼贯出,徒留我对着满地报告深深无奈。
会议后不久,就是饭点。虽然没什么胃口,还是被小梅强拉着去了食堂。
一路上,自然少不了听她脸红地嗑叨马双杰种种,我笑笑,烦恼着如何寻找证据重写验尸报告。
刚巴拉了几口饭,大厅一阵吵吵嚷嚷,不知打哪里来了个胡搅蛮缠的女人:“怕什么,女法医怎么了,她还了东西,我立刻走!”
“姐,那不是你未婚夫吗?”心里刚有些直觉,小梅疑惑的声音证实了我的猜测。
迎面来挑事的男女正是我的前任未婚夫和他的新女友。
那女人还很年轻,至少小我五六岁,一副非主流的打扮,画着浓重的蓝绿眼影,烫着梨花头,缝过的眉毛高高上挑,显得市侩刻薄,看样子出了社会也有些年了。
她一看到我,立刻拉着身后不敢抬头的男人朝我走来:“喂,江一燕,你都和吴哥分手了,那订婚戒指,你不会赖着不还吧?”
同事正聚在餐厅吃饭,皆是一副被鱼雷轰炸的吃惊表情。
吴港也意识到了不对,拉着那女人的手小声说:“丽丽,这事我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怎么的!你还想和她重新开始啊!”名叫丽丽的女子当即就翻脸了,推搡着吴港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无理取闹的架势,活像我才是被原配找上门见不得人的小三似的。
这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任由他们这么沸沸扬扬地闹下去,还不得人尽皆知?何况吴港背着我出轨,理因是他对不起我,这事情我不找他们算账已经不错了,这会儿,这两人却堂而皇之闹到我工作的地方来了!
这……简直欺人太甚!
我江一燕虽然从不蓄意惹事,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给我出去!”我大喝了一声。
拔高的声音倒真把丽丽吓了一跳,她一反应过来,脸上嫉恨之色顿显,撒泼打诨地端起桌上的托盘就砸在了地上:“你嗓门大了不起啊?”
“你胸大,你了不起。和你眼红别人东西的行为如出一辙!三这个数字配你正合适!”小梅看不过去帮腔讽刺道。
“诶?要你个外人多管闲事。”丽丽翻了个白眼,呸了声。
溅起的汤汁顺着衣领滑下,我暗暗地握住桌子得四方角,终是忍无可忍。
没等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阵威严而清润的声音:“够了!都给我住手,当警察局是菜市场吗?”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由你们在这里喧哗闹事?”
马双杰当过兵,此刻又一身警服,威慑力十足。袁丽丽这母老虎一见,顿时变成纸糊的,却仍是不甘心地嘟囔:“警察局怎么了,寻常老百姓就来不得了?”
马双杰忽然天成的凛然正气让袁丽丽气短:“报案的话,进去录口供,若不是,告你一个妨碍公务罪。”
袁丽丽怕是没碰上这种事,噤声小女人样地躲到了吴港身后,一边用手肘捅了捅吴港的腰,怂恿他开口,暗自不甘心。
我看着这个差点认定成丈夫的男人叹了口气:“走吧,有什么话我们外面去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