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晚没想到韩七竟然送了这么珍贵的礼物来,顿时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越是深思,徐向晚发觉自己对韩七越是看不透。
如今薛家不会再买她们去做丫鬟,他们家无权无势无钱,想来也没什么可被人图谋的了。
姑且就当韩七是为了向他们表达歉意的吧!
将韩七送来的节礼收起来之后,张氏便去厨房炖起了羊肉汤,徐秋怡和徐向晚本来也要去帮忙,却被张氏赶了出来,还让她们自己玩儿去了。
“对了,之前我还说带你们去枫林园看看,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今日正值冬至节,枫叶都红了,咱们下晌就去枫林园玩耍如何?正好枫林园内的单管事擅长烤制全羊,每年入冬,他都会往府城送上不少,味道好得不得了,也带你们去尝尝鲜。”看出徐向晚心情不大好,沈谦萸主动提议道。
听到有得吃又有得玩,最高兴的就数小九了,沈谦萸的话音刚落,小九就拍着小手欢呼了起来。
分家之后,徐向晚家虽然依旧节俭,不过在吃食上却比以往好了一些,因此一家人的气色逐渐好了起来。尤其是小九,一张小脸已经有了些肉感,笑起来脸圆圆的,看起来十分招人喜爱。
徐向晚忍不住捏了捏小九的脸颊,故作恶状:“一天就知道玩耍,昨日大哥给你布置的功课,你可完成了?”
五郎在三心书屋上工,已经开始研读《论语》、《孟子》了,朱掌柜虽然性子清冷,不过对五郎却十分照顾,但在学问上却也十分严厉,如今五郎的学识已经有了质的提升。
当然这也免不了五郎自己的努力。为了让五郎读书,徐向晚特意去镇上买了一盏油灯。有了油灯后,五郎每日不管回来多晚,都会看上一个时辰从朱掌柜处借来的书籍。
除了自己念书之外,五郎每日还会抽空教小九识字念书,别看小九今年才四岁,《三字经》、《千字文》却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论念书的天赋,小九甚至还在五郎之上,五郎是过目不忘,小九不但能够过目不忘,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悟性极佳。
为了让自家兄弟有出息,徐向晚想要赚更多的钱,将来好让五郎和小九都去私塾念书。
如今五郎那边有位很不错的“夫子”,而且如今家里的钱所剩不多,徐向晚打算明年开春就只送小九去念私塾,待家里条件好一些之后,再让五郎也去念书。
之前和家里人提过送小九去念书之事,一家人都十分赞成,以小九的资质,不去念书简直就是浪费。
小九一听徐向晚的话,顿时笑得十分得意:“知道今日是冬至节,我早就将功课做完了。”
小九是个十分懂事的孩子,虽然他天赋极佳,却不是个轻浮的性子,念书从不需要人督促,更不会偷懒,一点一滴都学得十分认真。
徐向晚宠溺地摸了摸小九的小脑袋,笑道:“你这小皮猴,倒是挺有先见之明。”
小九嘿嘿一笑,老气横秋地答道:“那可不,我猜到谦萸哥要来,可不得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在院子里玩沈谦萸带来的陀螺。
分了家之后,张氏吃得好,休息好,又不用受累受气,精气神都比以前好了许多。对于惯于做家务的张氏来说,做一顿饭不过就是小菜一碟,因此五郎几人倒也并不担心,只在院子里放心大胆地玩耍。
徐秋怡话不多,又是喜静的性子,因而并未与徐向晚三人一起玩闹,而是端了一张蒙了花布的小方凳坐在上房门边,一边做针线,一边看着几人玩闹,嘴角挂着浅笑,恬静而淡雅。
沈谦萸近日有些忙碌,很少再来徐家村,因此他也格外珍惜与徐向晚几人在一起的时光,并未因韩七之事而郁郁寡欢。而且,说到底他也不过才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心性纯然,没那么多怨恨,和徐向晚几人玩得高兴,完全将之前被欺负之事抛诸了脑后。更重要的是,他早在韩七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报了一摔之仇。
想必那家伙现在已经在上吐下泻了吧?沈谦萸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功夫好就了不起么?
与此同时,正在银龙寺上香的韩七正皱着眉头,抚着腹部,额头上冒出了阵阵冷汗,将薛管事吓得脸色惨白。
“七爷,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唬老奴啊!”薛管事赶紧将韩七扶到银龙寺的客堂里,吩咐护卫守着,自己飞快地跑去找住持去了。
银龙寺的住持明台大师是位德高望重的高僧,世人只知其精通佛法,却不知其医术也甚是了得。
好在韩七毅力惊人,即便是腹内绞痛、胸闷恶心,他也强忍了下来,只是面色苍白,一声也不吭。
很快明台大师便跟着薛管事一起来了客堂。
只见明台大师一身白色布袍,外披红色绣金丝的袈裟,手执念珠,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眉心一点朱砂痣,竟是一名俊秀异常的青年男子。
“澄碧这是又被谁给坑了?为何你每次来看我都无甚好事?”明台眉间的一丝急色在见到韩七的瞬间便消失了,反而勾了勾唇角,戏谑地说道,这模样不似方外高僧,倒似一位浊世佳公子。
韩七忍不住斜了一眼这人前一本正经,在自己面前就毫无高僧形象的好友,咧了咧嘴:“容阙,你这家伙。”
明台大师,俗名容阙,知道的人不多,而眼前的韩七就是为数不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