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先一步离开了,剩下两个姑娘家到底脸皮子薄一些,没有多做停留,只是恨恨地瞪了徐向晚一家几眼,撂下两句狠话便匆匆离开了。
见三人前后脚离了家门,徐向晚不禁揉了揉太阳穴,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们如今倒是不怕上房,可那些人要是时不时地又来闹上一场,也够人烦的了。还是得想个法子,否则后患无穷,他们也就别想安心过日子了。
若不是为了那个杳无音信的爹以及后山的药材,徐向晚还真不愿意回徐家村,一堆糟心事儿,看得人心烦。
在梁氏来之前,张氏母女三人已经将桌子碗筷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若不是梁氏几人前来,徐向晚兄妹已经跟着沈谦萸去了枫林园。
梁氏三人刚离开,徐向晚兄妹四人后脚也跟着沈谦萸到枫林园去了。
张氏不愿出门,便将院门从内闩了,自己一个人在家做针线。
“枫林园就在陈家镇的红山村,从徐家村出发,坐马车只需要半个时辰就能到了。你们在马车里歇会儿,要不了多久就到了。”沈谦萸笑着朝小厮招了招手,那小厮便替每人倒了一杯热茶。
沈谦萸的马车还算宽敞,马车三面设了躺椅,上铺云纹锦缎,内絮棉花,柔软而舒适。中央一张中空的花梨木小圆几,几上放着几个精致的瓷盘,内盛各色茶点、小吃,而圆几中央空出来的位置则放了一个小火炉,此时正咕噜咕噜地烧着一壶茶水,令稍显寒冷的冬日多了一分暖气。
“这辆马车倒是比前次的大马车还舒适许多。”徐向晚看着马车四角垂下来的琉璃玲珑灯,赞了一句。
沈谦萸挑眉一笑。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得意道:“那是自然。上次是为了给你们拉家什,主要还是为了拉货,自然没有这辆常坐的马车舒适。对了,一会儿到了枫林园给你们看看咱们园子里养的狼犬,既凶猛又威风。去年单管事给家里送了两只,其中一只就养在我院子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想进得来,可听话了。”
听到沈谦萸的话,徐向晚忽然心下一动。疑惑地看了沈谦萸一眼,却见其面无异色,便也没有多想,只是笑道:“这样珍贵的狼犬。怕是不好养吧?”
“倒也不难养,就是吃得多些。尤其喜欢吃生肉。”沈谦萸看着徐向晚眼底闪过了一抹笑意,“前段时间单管事来信说,狼犬又下了一窝狗崽,你要是喜欢倒是可以带两只回去养着玩儿。”
这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徐向晚才刚要找法子避免上房之人来闹事。沈谦萸就提了这么一个极具诱惑性的建议。
“可是,以咱家的条件,怕是养不起这么精贵的狼犬。”徐向晚已经有些意动。不过却还是有些犹豫,毕竟那狼犬可是吃肉的。他们家自己尚且舍不得吃,哪里舍得拿肉喂狗?
沈谦萸无奈地撇了撇嘴,戏谑道:“就知道你抠。”
徐向晚没好气地瞪了沈谦萸一眼:“什么叫抠?你这富家少爷是不知百姓疾苦,咱家以前连个饱饭也吃不上,如今也不过将将温饱而已,哪有闲钱去养狗?更何况,这狗还比人都精贵,我们自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顿肉,哪有给畜生吃的道理?”
听到徐向晚提到以前的日子,沈谦萸倒是没再和徐向晚顶嘴,看着她的目光也柔了下来。
沈谦萸知道徐向晚家不易,也佩服其不屈不挠,坚强乐观的性子。若不是徐向晚,他们家恐怕还在徐家忍气吞声,过着穷困潦倒的苦日子。
见沈谦萸目光柔和地盯着自己看,徐向晚倒先不好意思来,挠了挠头,尴尬地红了脸,也没再说话。
小九最近养成了午休的习惯,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徐秋怡性子拘谨,话也不多,有沈谦萸这个外人在,就更不会开口了。只有五郎看出了徐向晚的尴尬,出言转移了话题。
一路说说笑笑,几人很快便来到了红山村。
枫林园很大,几乎占了大半个村子,徐向晚掀开马车的窗帘,远远便望见了一片火红的山林,如同传说中的火焰山。
马车驶进枫林园后径直又走了一段,在一处青石大门前停了下来。
徐向晚下了马车后,首先入目的便是院门两侧石柱上龙飞凤舞的朱漆大字,右侧写着“停车坐爱枫林晚”,左侧写着“霜叶红于二月花”,中间楹联上刻着“枫林山庄”四个大字。
“这一整片山林、田地都是你们沈家的?”徐向晚环目四望,有些眼红地问道。
只见枫林山庄外是一片良田,山庄内则是一座不小的山峰,整个枫林园占地怕是超过千亩。
沈谦萸点了点头,不无得意地笑道:“枫林园不过是一处不大的产业罢了,像这般大小的庄子,沈家怕是有几十上百个,遍布于大周朝。要是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带你们到咱们沈家的各处庄园看看。”
说完沈谦萸便面色发红,眼含期待地望着徐向晚,却见其完全没有反应,顿时便泄了气。
徐向晚知道沈家有钱,但是却没想到有钱到这般程度。听沈谦萸这般说,徐向晚不但没有一丝气馁,反倒是咬了咬牙,暗自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今后也要置办一个像枫林园一般的庄子。
众人只在门口停留了片刻,枫林山庄内便有一名管事模样的壮年男子带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厮出来门口迎接。
“三少爷来了,昨日您吩咐准备的全羊已经在烤制了,您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