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苏幕遮问她:“你和你弟弟多久没见了?”
植草转过身去没有看她,淡淡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大概……十年了吧。”说的轻描淡写,将长长的十年,变得好像只有十天而已。
“十年?十年会不会让一个人变的你再也不认识呢?”苏幕遮说这话的时候,植草有一刻是动摇的,向后微微转了转,重又回去,呢喃道:“或许吧,反正我现在也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一说这话苏幕遮好奇心蓬勃,突而坐起来拍着她的后背:“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我还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的家人呢!”
植草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说:“该睡了,不然明儿花姐又要骂了!”
苏幕遮的睡眠向来好到自己都觉得诧异,然而那天,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边响起的,是窗外稀里哗啦的水声,还有模糊不清的低语,是谁呢?不知道。
过了几日,肖锻可和慕容剑坐在门前那张桌子上下象棋,离中午时间还早,对于此类的娱乐活动花为媒向来不说什么,只要不耽误工作,一切ok。
结果就看见江俞则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直奔茶壶咕咚咕咚喝下好几口水,苏幕遮扬了扬手里的扫帚大吼:“知不知道喝水要给钱的,你拿钱了么!”
江俞则一把就把她的武器摆到一边,走到植草面前说道:“隔壁客栈丢了一方价值连城的宋朝官砚,听目击者说背影很像你,我以本地捕快的身份,需要搜查,请配合。”
此话一出,面馆顿时炸开了锅,谁都可以为她作证,从早上到现在,她就没有离开过面馆,加上每晚苏幕遮都是听着她的呼噜声入睡,想要从睡眠如此轻的人身边不动声色的离开,除非用过mí_hún香。
“江捕快,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植草一直都在,她怎么能去偷砚台,再说不就是个砚,偷来又不能吃,你是不是搞错了,再说他们又没见到正面,很有可能看走眼了,你也知道,狗眼是最容易看错的!”苏幕遮在一边儿旁敲侧击,连激将法都使了出来,江俞则只是偏头瞥了他一眼,仍旧盯着植草不松口。
“你们若是求情,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帮凶!如果现在能乖乖配合,我或许就会放了你们,但如果一定要反抗,那对不起了,我江俞则也不是吃素的,手里的短刀就不客气了!”
苏幕遮还要说什么,植草示意她不要再说,看着江俞则一字一句:“好,我配合,但我需要问清楚,你们要搜哪里?”
江俞则四下看了几许:“当然是整个面馆!如果说窃贼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翻墙上树偷偷把东西藏到什么不会被发现的地方,事后再取出来销赃,我该如何?总不能被摘了头上这顶小帽吧!”
植草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按江捕快这个意思,如果有哪个不要脸的偷了东西嫁祸给我,我岂不是有苦都说不清,好,既然认定是我,那就搜搜看,我就站在这儿不动,你们随意。”
植草似胸有成竹的样子站在那儿,目光凛然,态度决绝,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没有动摇,甚至连一丝丝平日里那股子懦弱都看不到,反而像极了电视里常演的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江俞则带领手下将二楼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搜查清楚,就在这时,慕容剑似乎想到什么,走向了后堂,趁众人的目光都在楼上这群没有目的原则的捕快身上时,走进了苏幕遮和植草的房间,在她们的枕头下,发现了那方宋砚。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因其原是宋朝宫廷中的至宝,在送灭亡之后,这方砚台也随之留向民间,前后不过百年历史,却有着极为沧桑的纹理。
色泽质地均属上乘,银镶玉手里能有这么块儿宝贝疙瘩,也可见她和宫廷中的勾当,想来不比九爷的差,揣在怀中,警惕的走出去,飞上树干,将其藏在了一处早无鸟迹的鸟窝中。
拍拍手,走回了大堂。
前一刻,他看到曦晨鬼鬼祟祟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子酝酿这么长时间,恐怕才找到机会下手,因不知道他的目的为何,迟迟没有揭穿他的真面目,只能默默的跟在身后,看见他灵活的偷了官砚,等到时机成熟,走进了两个女人的屋中,从背影来看,他们这对姐弟的确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