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管家没有办法,只能把手里的药膳递给了宋荣妍,想到宋荣妍的脾气,何管家冷着脸色叮嘱道:“傅先生他生病了,你最好把自己的性子收敛一下,不要刺激到他。他很虚弱,有什么事可以等他恢复了再说,我现在叫医生过来。”
宋荣妍听后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看来傅尉衍病得不轻,昨天晚上不还那么生龙活虎做着激烈的运动吗?
宋荣妍点点头没说什么,端着碗走去了楼上的房间,傅尉衍睡在床上还没有醒来,宋荣妍突然看到他苍白虚弱的样子,惊得手里的碗差点摔在地上,连忙几步冲过去,“傅尉衍?!”
发生了什么事?这才一天没有见而已,傅尉衍就像跟个死人一样躺着不动了,难道说他的仇家报复他,让他受重伤了吗?宋荣妍叫不醒傅尉衍,就使劲推了他两下,惊慌失措地喊着他的名字,“傅尉衍。”
傅尉衍这才睁开了眼睛,但他的瞳孔里一片朦胧又迷离,不像平日里总是很锐利幽冷,此刻他这个样子就好像将死之人,眼神都聚不起光亮了,他眯着眼睛试图把眼前的女人看清楚,但宋荣妍的脸却模糊得很,傅尉衍动了动青白色的唇瓣,沙哑又虚弱地问:“你是谁?”
宋荣妍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在傅尉衍的眼前晃了晃,但傅尉衍的视线并没有随着她的手移动,这一瞬间宋荣妍只觉得整个人从头冷到脚,一股恐惧和慌乱包围了她,傅尉衍的眼睛怎么了?!
宋荣妍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傅尉衍,面上一点点褪去了血色,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用手摸了摸傅尉衍的额头,滚烫得吓人,这让宋荣妍松了一口气,还好傅尉衍只是发烧,并非得了什么重病,现在看来傅尉衍这是烧得神志不清了,宋荣妍想起上次在傅家傅尉衍发高烧的时候也是说胡话,此刻傅尉衍是又在念着enata了吗?
“enata……”果然不出所料,宋荣妍正想着,傅尉衍就叫出了enata的名字,他看上去很累的样子,乌黑浓密的睫毛颤动着,又闭上了狭长的眼睛,只不过手已经伸出来抓住了宋荣妍的,“enata,你终于回来了。对不起,我没有不要你,这六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你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告诉过我你要开一家咖啡厅吗?我帮你实现了这个梦想,等你回到我身边时,我就把咖啡厅送给你。你如果不回来,我就一直守着咖啡厅,这一辈子都给你留着……”
宋荣妍突然抬起另一只手,一下子捂住了嘴,那将要发出来的尖叫咽了回去,傅尉衍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她听得不是很真切,只能大概猜测enata曾经的梦想也是开咖啡店,而傅尉衍一直记在心里,并且如今替enata实现了,这跟她和尉子墨之间是一样的,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如果傅尉衍就是尉子墨,但为什么记得的女人是enata,而不是她宋荣妍?如果她是enata,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英文名字?这其中到底哪点出错了?宋荣妍想起前天晚上在浴室里问傅尉衍enata的中文名字是什么,傅尉衍没有回答她,是不愿意回答,还是傅尉衍自己也压根不知道?
宋荣妍的脑子里极快地闪过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六年前由于是她替荣欣承担车祸责任的,当时荣欣的驾照和证件全都丢在了车子里,她在医院办所有的手续时用的全都是荣欣的名字,如此说来,难道这其中是荣欣做了什么吗?是不是后来她放假回国看望母亲的那段时间,尉子墨找到了荣欣确认,荣欣告诉了尉子墨一个假的英文名字?以至于尉子墨以为她叫enata?
“傅尉衍。”宋荣妍死死地抓住了傅尉衍的手,指甲把他的掌心都掐出了红痕,她紧张得呼吸慢了下来,盯着神志不清的傅尉衍,一字一字地问:“你知道我们还养了一只猫吗?也是折耳猫……”
宋荣妍本来想描述一下那只猫长什么样子,但整整六年过去了,那只猫她养得不到两个月,早就不记得折耳猫的具体长相了,宋荣妍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而傅尉衍闭着眼睛无声无息的,似乎又睡了过去。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宋荣妍整个人一震,仿佛突然间清醒了过来,电光火石间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伸出手就拽掉了傅尉衍的一根头发,这时何管家带着两个医生走了进来,宋荣妍立即抽回被傅尉衍抓住的手,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宋荣妍离开御苑后,坐上车子抹了一下满面的泪水,不到半个小时就回到了尉家老宅,她把小白叫过来,以给小白剪指甲为由,收起了小白的指甲,随后坐上车直奔医院,她要确定一件事情,如果亲子鉴定结果表明傅尉衍和小白是父子关系,那么无疑傅尉衍就是尉子墨。
而现在宋荣妍准备回以前那个跟林佳慧的出租屋一趟,她床头柜的抽屉里的日记本里有写到几年前的那只猫,并且里面还夹着一张折耳猫的照片,她要找回来,看看那只猫跟傅尉衍在三楼养的是不是同一只。
但宋荣妍坐在车子里还没有赶到清河巷时,某个陌生男人的电话打了过来,对方在手机那边说林佳慧住院了,此刻正有生命危险,让她现在立即赶过去。
“什么?”宋荣妍面色大变,张口刚问了一句你是谁,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了,恼得宋荣妍差点砸手机,不得不让司机调头回去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