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管家把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一副眼镜给傅尉衍戴上,“医生叮嘱过先生你出去的时候还是要保护一下眼睛,避免接触到太强烈的光线。”
傅尉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拿出手机用屏幕当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几秒钟后他嫌弃地取掉眼镜。“不戴这么丑的东西,而且还很娘气。既然要遮太阳光,为什么不给我弄个黑超?”
“傅先生你又不是混黑社会的,戴墨镜像什么样子?”何管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结果被傅尉衍冷厉的眼神扫过来,他立即低下头,知道傅尉衍肯定又在鄙视他老封建思想了,何管家叹了一口气说:“不是让傅先生你去相亲,但是傅先生你的眼睛看不清东西,总归是个问题吧?这个眼镜是医生专门给你配的,等你的身体好转了,你就可以不戴了。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大男人,那么在乎美丑做什么?何况我觉得傅先生戴上去不丑,多儒雅学士派啊……”
何管家一个人站在那里絮絮叨叨个不停,等他终于啰嗦完时,再抬起头早就不见了傅尉衍的踪影,他拿着被傅尉衍刚刚塞到手里的眼镜愣了几秒钟。连忙大步走出去跟上傅尉衍。
傅尉衍死活不肯戴眼镜,何管家就不想把他放出去了,不过傅尉衍很聪明地拿过一把遮阳伞,撑在头顶走了出去,何管家站在后面看着那紫色的小伞衬着傅尉衍高大的背影,冷笑着心想这不是更娘气吗?而且大冬天的撑一把遮阳伞,别人不把傅尉衍当成不能见到太阳光的鬼,也会觉得傅尉衍是个奇葩或是精神病医院里逃出来的患者。
何管家负责开车,二十分钟后到了原本的会所改成的咖啡馆,其实盛世朝歌并非是尉子墨的产业,他出身在尉家这样的官宦世家,尉家的人怎么可能允许他涉黑经营盛世朝歌这样的会所?盛世朝歌真正的老板是早就死在六年前的那个傅家二少的产业。尉子墨知道这件事后才看透傅家二少多年来一直都在忍辱负重、扮猪吃老虎。
六年后尉子墨回来代替了傅家二少活下去,那么曾经傅家二少的东西也就是他的了,不久后,他把盛世朝歌的妈妈桑换成了自己的人,也就是周姐,其他几个盛世朝歌的经理,也陆续被周姐换上了自己人,当时在那场陷害傅绍景的局里,他之所以要毁掉盛世朝歌,就是因为本就不是他的东西,他不想涉黑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若不然在他复仇还没有成功时。估计就会因经营非法会所而被逮捕了。
“一见”是傅尉衍给咖啡馆取的名字,其含义无疑就是当年在巴黎时他对enata一见倾心,傅尉衍从车子上下来时,看到周姐正站在几步远外跟一个年轻的女子说话,傅尉衍的视线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那个女子的脸。也没有放在心上,转身正往咖啡馆里走时,背后传来了女人美妙的声音,“好,元旦那天我会按时来上班。如果这两天周姐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傅尉衍高大的身形猛地一震,骤然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般僵硬地站着,他的瞳孔一下子睁大,如同被雷劈到了一样,脸上全都是不可思议,刚刚那个声音是enata?!从认识的那天开始,傅尉衍记得最清楚的就是enata的嗓音,这个世上再没有其他第二个女人能拥有她那样美妙动人的声音,傅尉衍一直觉得无论分开多久,只要听一次enata的声音,他就能立即认出enata来,这个人就是enata,绝对不会有错的。
几十秒钟后,傅尉衍以一种机械又缓慢的姿势回过头,那个身形高挑纤瘦的女人站在几米外的车子边,冬日的阳光从头顶大片地洒下来,把她笼罩在一片光影里,那张脸因此显得很朦胧,即便是傅尉衍努力睁大眼睛,他也看不清那个女人的长相,有些后悔刚刚没有戴何管家给他的眼镜。
不过很快傅尉衍就反应了过来,几个大步冲上前,在那个女人要坐进车子里时,傅尉衍一下子用力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一双眼睛泛起猩红色死死盯住对方,傅尉衍的声音都在颤抖了,“enata是你吗?你回来了,我是……”
最后“子墨”那两个字没有说出来,傅尉衍一动不动地紧锁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手下越发用力,把女人雪白的肌肤都掐出一片红痕了,而他的瞳孔在剧烈地颤抖着,离得近了,才看清楚这个女人跟他那晚烧掉的照片里的女人长得不一样,这个女人是完全陌生的。
傅尉衍心里生出的希望忽然一下子幻灭了,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想念enata了,以至于他刚刚出现了幻听,若不然真正的enata为什么和宋荣妍或荣欣长得一点都不像?他所以为的enata的脸至少有几分是像宋荣妍或荣欣的,难道那张照片真的不是enata本人,真正的enata长相根本不是那个样子的?
“说话!”傅尉衍的手下微微松开,紧接着又猛地捏紧,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染上了嗜血,他用命令的语气几乎低吼着说:“我让你说话。”
然而那个女人却不再开口了,她蹙着眉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傅尉衍,表情里含着清高和不以为然,这样的态度让傅尉衍的心剧痛,觉得可悲而又难过,是啊!就算眼前的女人真的是enata,如今他把自己的脸换成了傅家二少的,他即便是站在enata面前,enata也不会认识他,而让他如何开口告诉enata他就是当年死在大火中的尉子墨?
傅尉衍的薄唇紧抿在一起,泛着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