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里长歌的记忆中,魏俞天生就是个活宝,几乎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而烦恼。
所以,住进国士府的这一夜,是她第一次见到魏俞哭得那样伤心。
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魏俞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得泣不成声。
这种突然得知永远失去亲人的感觉,百里长歌很能理解,就如同当年她临盆的时候,叶痕手执染血长剑,杀了她的族人以后还当着她的面杀了稳婆和云袖一样。
敲门的手终究没有再继续,百里长歌知道他此时需要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安静一下。
转动轮椅调转了身子,百里长歌准备回房。
魏俞突然打开门,红肿的眼眸里泪光还在闪烁,嘴上却倔强的说:“我已经哭完了。”
百里长歌摆摆手,“无事无事,你先哭,等你哭够再来找我。”
魏俞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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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如今的朝局,新帝刚登基不久,后宫空置,百废待兴,每天上朝只讨论两件事。
北疆战事、立后。
叶天钰为此头疼不已。
这一日,他单独召见了百里长歌。
秋风微凉的御花园,叶天钰面容含笑,看着对面的人,“听闻先生早些年考场失意,一腔抱负成空,今次既有机会摆在眼前,不知你对内阁之事可有兴趣?”
百里长歌颓然地看着自己的双腿,“臣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叶天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微微一叹,“天妒英才啊!”
百里长歌嘴角微抿。
按照她原来的计划,这个时候应该要爽快的答应叶天钰,可是宝宝的到来远在她所有的计划之外。
大概是出于一个母亲的角度,又或许是因为那一年临盆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她一点也不想看到第二个宝宝再出现同样的问题,哪怕是一点点的影响。
进入内阁就代表距离叶天钰近了一大步,到时候万一被他发现自己就是百里长歌,岂不是羊入虎口?
再三思虑之下,百里长歌觉得这件事她还需要时间好好琢磨琢磨。
叶天钰没想到她会这么拒绝,也不恼,微微一笑:“先生先考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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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没在的这两个月,武定侯府上下都快急疯了,红月和秋怜也万万没想到少宫主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把小世子送回来。
百里敬因此发了好大的火,但他不敢责怪于红月,只能怒吼秋怜。
秋怜一句也没有反驳,没能带回大小姐,如今又弄丢了小世子,她自觉罪孽深重。
红月更是因此自责了两个月,整日食不下咽,能联系到的使女都说她们回不了地宫,不知道少宫主在哪儿,晋王府的圣女青妍早就走了,她更是联系不上。
而安国公府那位……
想到这里,红月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百里敬道:“侯爷,我出去一下。”
“你这是去哪儿?”百里敬眼眸一缩,自从上次萧老太君无缘无故被人砍了脑袋,大理寺查不出缘由判为无头公案以后,他就整日提心吊胆,加强了府中的守卫,并再三嘱咐府里的女眷切不可独自出门。
“我想去安国公府。”红月如实相告。
“我陪你去。”百里敬站起来,眼神软了几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红月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百里敬只当她是默认,便抬步跟了上去。
从前出行喜欢骑马的百里敬破天荒地跟着红月上了马车。
自从那次意外成了他的女人以后,红月还是头一次与百里敬离得这么近,更何况还是在这逼仄的空间内,她呼吸不由得局促了几分。
但这一幕在百里敬看来就是过分担心嘟嘟的安危。
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握住红月的小手,百里敬语气越发柔和,“你别担心,倘若嘟嘟再不回来,我就去大理寺报案。”
红月微微一惊,“侯爷千万不可去报案。”
“为什么?”百里敬不解,“难道你不担心嘟嘟?”
“自然担心。”红月道:“可是那个人极有诚信,即便是死,也不可能让小世子伤到分毫的。”
百里敬微微凝眉,“看来你与那个人极熟。”
这略微低沉的声音里竟溢出几分酸味。
红月一时怔愣,定定看了百里敬半晌,然后迅速偏开头,也不知是过分紧张嘟嘟还是因为马车内太过舒适温暖,红月被他紧握住的那只手,手心竟然在冒汗。
因为百里敬的那一席话,马车内霎时寂静下来,静得红月几乎能清楚地感觉到手心是如何一点一点溢出汗液然后凝结成汗珠的。
百里敬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忙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红月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将手从他宽厚的手掌里抽了出来。
掌心一凉,百里敬有片刻失落。
“侯爷,国公府到了。”车夫在外面低声禀报。
“哦,知道了。”百里敬回过神,想牵着红月一起下去,岂料不等他反应,红月已经掀帘自己下了马车去往门房处让人进府通传。
门房进来传话的时候,水竹筠正在厢房陪着大病初愈的王后说笑。
闻言以后,微微蹙眉,“红月怎么会想到要来国公府?”
门房的人答:“侯夫人是和侯爷一起来的。”
水竹筠淡淡应声,“侯爷的道灵大师在前厅,你去把侯爷侯夫人带到前厅少坐片刻,我待会儿就来。”
王后略微讶异,“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