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梁阿妹不好的预感不是无中生有的,尤其是她这种人,越是不信,便越是灵验。
她还没来得及到教学楼放榜的地方看红榜成绩,这边就看到接二连三的人往高三教学楼跑,她还在纳闷,不就是去看个高考成绩吗?你走慢些成绩又不会跑掉,非得用跑的,真是有病!
前面拐个弯就到高三教学楼,她还有一百来步距离的时候,那边就开始传来尖叫喧嚣夹杂在一起,却并不像是为了高考成绩高兴应有的庆贺声,考试没考好也不会这般大喊大叫,倒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梁阿妹敏感的神经立马绷紧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开步子就往教学楼那边跑,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心里头咚咚直跳,感觉很慌很急,而让她很慌很急的原因就在拐弯的那边,她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要再跑快一些,再快一些,心跳便会慢上一些了。
当她走近了之后,教学楼下已经被人群包围得死死的,根本看不出中间有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楼下来的很多保安,把门口都拦得水泄不通的,她挤在人群的外围,只看见她周围的人一直往楼上望,方向正好是她们高三的那层楼的某个教室,她心里此时并不见消停,反倒打起鼓来,她按了按胸口,拉住旁边的一个同学问:“这是怎么了?放榜不让人进去看,保安把门口都拦死了,而且怎么会有这么多大人也堵在这门口啊?”
“我也是才来不久,刚才听说里面有高三的学生要跳楼,要从里面五楼往下跳,现在正坐在走廊的栏杆处,只有在里面才看得到,所以才把我们所有人都堵在外头不让进,这不年级主任和校长都来了嘛,刚进去一会儿,说是已经联系上家长了,正在赶来的路上,怎么劝都不下来,失魂落魄的,叫也叫不应,就像是没听到人叫他一样。”
“那你认识吗?是谁啊?”
“我哪里知道,我是十二班的学生,听说跳楼的是六班的一个男生,我教室在四楼,他是五楼的,我哪里认识,不过说是一个复读生呢。”
梁阿妹顿时心里更加慌了,有些焦急地去扒开人群,想要往前面钻,她嘴里不停地在说:“对不起,麻烦让让,不好意思,麻烦让让······”她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但此时她要赶过去,以最短的时间赶过去。
重重人群倒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个子不大,人也很瘦,让出一点缝隙她就能想办法钻过去,可是好不容易挤到了门口,保安却是把大铁门都关了,死活不让进,她说尽了好话也不让她进去,梁阿妹第一次感受到了焦急到头皮都要炸开的感觉。
不一会儿,堵在后面的人纷纷让开了路,由两个穿警服的护送一位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妇人往大门这边过来,梁阿妹眼睛不太好,有几百度的近视,出门也没有带眼镜,不太看得清的时候她还抱着一丝侥幸——里面的人不是他!可是龚母匆匆赶来的样子清晰的时候,她知道里面的那个人除他无二!
随行的警察护送着龚母进门,守门的保安趁机把铁门打开,梁阿妹在龚母要进去的瞬间一把拉住了她,龚母被突如其来的外力吃惊了片刻,梁阿妹看着这个中年妇女没有哭出来,眼泪始终是在眼睛里打转,就算是看向她的片刻也不见她崩溃地流下泪来,只见这个仪态端庄的女人勉强地顺了顺气,憋了憋眼睛里的泪水,对前头的保安说:“麻烦让她也进来,她也许能帮上忙。”
有了龚母开口,保安也没有多说什么,赶紧放了人进来,连忙再把门锁上,他们的任务就是死死地把门看住,因为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外头已经来了不少举着话筒和摄像机的记者赶来了,这一不小心把人放了进去,再把这件事情登上了报纸头条,对于他们这样的县重点高中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以后还有谁家敢把孩子往这里送?!
教学楼的五楼上,斑驳的屋顶经过风吹雨打,早已开始掉墙上粉刷的白渣,破旧的走廊,锈迹斑斑的扶栏连刷上的绿漆都已经看不见了,那个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正痴痴地坐在走廊外延,两眼无神地不知道看着何处。
梁阿妹一进了门就往楼上冲,她只想快些,在他还没做出决定的时候,在还有时间的时候,赶到他面前,大骂他这个糊涂东西,没出息的东西,哪里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闹出这么一茬来!
她以前就知道,想要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人来活着真的很不容易,事事都不容易,日子也过得苦,可是她偏不服输,她不相信有什么是咬牙也过不来的,日子过得再难再苦,只要没有完,那就不算什么,都还有机会,什么事情都可以得到解决,可是那个笨蛋,那个蠢货,他居然要跳楼,用这种了结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是她梁阿妹一辈子最看不起的人的做法!
梁阿妹上了四楼步子就开始慢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走上了五楼,躲在走廊尽头的栏杆处,她仔细看了看,再往走廊中间走就没地方可以躲了,想要再接近他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可是一直这样躲在这里也不行,总不能就这样站在旁边一直盯着他啊。
她轻轻地试着挪了挪步子,龚越没有回头,她再往前走两步,龚越还是没有反应,很好,梁阿妹继续往中间走······
等她马上就要拉住龚越的时候,龚越突然回过头,一看见是梁阿妹趁还没被抓住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