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卉瑶失踪了。
顾含风得到消息的时候,萧薇正站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他让她护送的人已经安全离开了。
“你去过牢里了?”顾含风望着萧薇的双眸中透着森森的寒意,说出口的虽是问话,语气却是无比肯定。
“我只是做了身为人臣该做的事。”萧薇心知瞒不过去,并不否认。
一声巨响,书案的一角在顾含风的掌下裂了开来:“瑶儿若是出了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语毕,他快步往外走去。
“顾含风你给我站住!”萧薇一声大喝,紧接着是一把利剑出鞘,横在了顾含风的颈间。萧薇的脸上充满肃杀之气:“今日你若敢走出这里,我萧薇定会用这把剑替那些死去的人向你索命!”
顾含风冷冷地看着萧薇,不见半分畏惧:“几日不见,你武功精益到能敌得过我了?”
“便是死在你手上,也是为主殉命,死得其所!”萧薇针锋相对地质问道:“倒是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枉顾少主人的性命?你忘了当年王妃娘娘是怎么拼死保住皇室唯一血脉了?忘了顾老先生与夫人是怎么死的了?莫说是你的妻子,就算是你自己,必要之时也须拼死保护少主人,你怎敢忘了本分肆意妄为?”
顾含风本就为担忧苏卉瑶而心焦如焚,萧薇提及的往事更是触到了他心头之痛。怒从中来,他一把捏住了萧薇的剑,剑身瞬间碎成了几段。萧薇还未及反应过来,顾含风已经握着残留的剑尖直指她的喉间,怒不可遏地说道:“你从何得知我会不顾儒儿的安危行事?我假意与洪洛妥协,让他带我见到了刘老汉的妻儿,再让文清去找沈辰濠,他是洪洛身边的人,有他相助,从京兆府里救出刘老汉方可事半功倍,还能保证在短时间内不让洪洛觉察。让你护送走刘氏一家,沈嫣的身世与所谓的案子没了人证,洪洛能有何把柄再来要挟我们?”
“你明明在与军方接触……”萧薇没有被说服。
顾含风曾说过,前朝之人可觅得踪迹的只剩下他们与顾儒,可当她发现顾含风的异动时,才惊觉顾含风竟是连她也瞒住了——他随时有实力发动战争,即使不能保证颠覆这个朝代,也足以给他们重创。顾含风要是为了苏卉瑶而动用这股力量,固然可以解开眼前的困局,但是对顾儒,危险之处不言而喻,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洪洛一日是太子,就一日有反扑之机,我投诚二皇子,助他取而代之,那些都是他的人。”若非萧薇所为是出于忠心,她又是个女人,顾含风杀了她的心都有:“不是只有你萧薇才懂得忠心护主!我顾家所付出的何尝比你萧家少?儒儿是我一手带大,我再不济也不会危及到他。救一舍一,于我有何意义?”
“我……我不知道是这样,我以为……”萧薇做错了事,无法再理直气壮。
顾含风无暇与萧薇计较,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苏卉瑶,不理会地出去了。萧薇有心弥补,明里是依着太后的吩咐继续保护洪洛,暗里是注意他的动向,探访苏卉瑶的踪迹。
从萧薇那里听说了顾含风为她所做的事会危及到顾儒,还会掀起更大的风波,苏卉瑶便断了当面劝阻顾含风的念头。思来想去,她只能选择与洪洛一见,用自己的方式终结这一切。
苏卉瑶有心相见,洪洛自是比任何人都要早地发现了她的所在。一座距离普愿寺不远的小山坡上,洪洛看着苏卉瑶,很是好奇地问她道:“你是怎样出来的?”
苏卉瑶没有回答,也不会对洪洛说明个中详情。在她的注视之下,洪洛有点心虚。他隐约觉着苏卉瑶是来者不善,又不十分确定,想着试探一番最为稳妥,即是问道:“为何这么看着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发生了好多事儿。”闻言,苏卉瑶轻笑道:“从我来到这里我就了解了,很多事情非人力所能及,更由不得我自己做主。我一直努力地依着本心过活,到头来,仍是事与愿违,害苦了身边的人,你亦为我入了迷局,失了清明心智,犯下这许多的过错。”
苏卉瑶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洪洛再装傻不得。没有谎言被拆穿后的窘然与无措,他很是平静地问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苏卉瑶心绪冗沉,答道:“是,我都知道了。”
“那你该明白,只要我一声令下,二姐姐的身世就会掀起惊涛骇浪……”
“我全都明白。”苏卉瑶打断了洪洛的话:“想方设法来见你,正是要给此事做一个了断。”
洪洛对苏卉瑶的这句话很是满意,得意自己终能一偿所愿:“想通了就好。不管我做了什么,对你总是真心,你……”言及此处,他忽然止住了话语,变了神色,随即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了倒下的苏卉瑶。望着她嘴角不断渗出的鲜血,他顿生从未有过的恐惧,问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着:“你做了什么?”
毒性初发,腹痛如绞,苏卉瑶挣扎了好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看着她苍白的脸,洪洛愈加惶惶不安:“为什么?为什么宁愿死都不肯到我身边来?我究竟是哪里比不上顾含风?”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稍稍减轻了,苏卉瑶终能开口说话:“我说过……殿下与三哥哥……一样……永远都是……我的亲人。顾郎……他是我此生……要执手……执手相伴之人。我……我从未拿他……与你相比过……”
“明明是我先遇着你的,为何,为何就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