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徒劳无功的挣扎,胤禩努力的放松下来,忍着呼吸间带来的刺痛,静静的躺在床上,脑袋里面不住的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
索性虽然他无法动弹也睁不开眼睛,耳朵却将屋里面的任何声音都清晰无误的传了进来,他听到门口又响起了一个久违的声音,那是喜寿的声音,他还记得喜寿是个机灵聪明的小太监,他五岁的那年,满寿也才刚八岁,只可惜后来大哥因为不满他和九弟的亲近,寻了个由头将喜寿给打死了,算是对他的警告。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钱嬷嬷会告诉他,这宫里面的阿哥虽然都尊贵,可除去长幼有序的理由,却也会分出高低上下来,太子尊贵是因为他是太子,是储君;大阿哥他也不能忤逆,不仅仅因为他是大哥,还因为他是自己养母惠妃的亲生儿子。额娘住在惠妃的偏殿,在这宫里必须要依附惠妃,而自己是惠妃的养子,就必须要讨好惠妃、讨好大阿哥。
喜寿被打死后,他不但不能发怒,还得小心得给大哥赔不是,说喜寿是个“不懂规矩的奴才,冲撞了大哥”,可他心里面清楚,只因为九弟的生母宜妃与惠妃不合,所以大哥才不满自己和九弟亲近,认定了自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才杀鸡儆猴打死了喜寿。
不过讽刺的是,当大哥开始不满他始终被太子压着一头的命运,开始谋求其他兄弟作为助力的时候,身为宜妃的儿子、有着一个被太后抱养的五阿哥作为哥哥、背后站着郭络罗氏、却因为喜欢商贾之事而被皇阿玛厌弃的九弟却成了大哥迫不及待想要拉拢的人。
身后有着显赫的支柱又注定无缘大位,当大哥终于对他和九弟交情莫逆而一改从前横眉冷眼的态度,变得亲近热络起来之后,胤禩明白了,什么叫权势改变人心,而他自己也没有跳出这个怪圈。
钱嬷嬷自然不知道床上正高烧不退的小主子经历过什么,她看到喜寿从屋外进来,小心翼翼的把已经呼吸平稳的八阿哥放回到床上,严严实实的盖好了厚厚的被子,又换了沁凉的毛巾敷在他的额头,这才走到喜寿身边,焦急的脸上带了一丝期待。
“你爷爷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