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在一起长大,当地人更是开始与参场的汉人通婚,慢慢移风易俗,原本的那丝野性慢慢融于血脉,锻造了他们训练中的悍不畏死,却没有造成原住民与外来人之间的隔阂。原住民心性质朴,认准了王怡锦是帮助他们击败了罗刹人的贵人,对他奉若神明,忠心耿耿没有二话。
岳兴阿摸了摸自己的脸,沉默了片刻后,眼神坚毅的看着京城的方向,冷漠地说道:“便是认出了又何妨?过去了这么久,我也该去那个人的坟前露一露面,让他知道,我这个孽子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顿了一顿,岳兴阿的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继续道:“还要让他知道,离开了他,额娘过得很好,已经重新找了一个疼爱她、尊敬她的丈夫,如今还给我添了一个两岁的妹妹,长得玉雪可爱极了。”
王怡锦无语,这娃看来对他老爹的怨恨丝毫不减当年,都说人死如灯灭,到了这边这道理却行不通了,这分明是人死了也要再把他从棺材里气诈尸的节奏嘛!不过,作为宠妾灭妻逼走了亲生儿子的人渣,曾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隆科多,如今的下场也的确是让人唏嘘。
“他那么喜欢那个叫四儿的,最后是死在她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王怡锦十分不厚道的嘲讽道。
岳兴阿嘴角一勾,道:“当年我为什么要划破了那个贱人的脸?我就是想看看,没有了那张脸,他还能不能像从前那样宠爱她、顺着她。结果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没有什么比抽走一个人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来让这个人赶到绝望和惊慌失措的了。四儿出身卑贱,能够得到隆科多百依百顺的宠爱就是源于她那张对隆科多吸引力极强的脸蛋、身段和性子。男人,平日里说再多至死不渝的誓言,对四儿这种十分清楚自己到底是凭什么荣宠不衰的女人而言,这种誓言完全不能给她信心,她所有的骄傲都源于对自己美貌的自信。
岳兴阿当年那一下划得端得是恶毒,不伤人性命,却能让她留下一个无法治愈的伤疤。再会逢迎隆科多又如何?身段保持得再完美又如何?一张艳冠群芳的脸蛋不复存在之后,男人的眼光可就不会再在她的身上停留了。
四儿才刚养病的时候,她脸上的伤口涂了药被缠住还看不出端倪,整个人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还有一副虚弱的娇态,那时隆科多对待四儿还是耐心温柔、一力的安抚她好生养病,发誓会把那个野小子抓回来让她出气。
可等到四儿伤口的结痂脱落之后,隆科多的眼神便开始躲闪,和四儿说话的时候眼神也多是落在她的身上而不是她的脸上,温柔和耐心也渐渐被不耐烦所替代,到了后来,更是连她的房门也不怎么踏入了。
四儿一开始还能安慰自己,等她脸上的伤疤慢慢变淡、消失后,她就能重整旗鼓笼络回隆科多的心,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脸上的伤疤不论是用了多么珍贵的药膏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后,她整个人便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她太清楚,一旦失去了隆科多的宠爱和庇佑,她将会面对怎样的下场。她曾经如何对待那个姿容平常的三夫人,日后说不定就有新人会爬到她的头上来作威作福,这让早就习惯了被捧着手心里的四儿如何忍受得了?
她迫切的需要隆科多更多的耐心和注意,可隆科多能给她的,却只有匆匆的背影和孤枕难眠。这些后宅的家事,外人不得而知,却逃不过精于算计的邬思道的揣测。他为了能够报仇,将隆科多和他身边亲近人的性子都打探了个十之八九,推演了几遍,便大概得出了些结论。
他想报仇,想要巧妙的报仇,佟家实在是太惹眼,他可不愿意将恩主家牵扯进去,惹来皇帝的猜忌,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挑动隆科多家中内部的矛盾。千里之堤尚且能够毁于蚁穴,让一个本就心狠手辣的女人在失去一切后变得疯狂,造成的后果也足以让隆科多身败名裂了。
邬思道就如同一个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一错不错的盯死了隆科多的动静。康熙第一次亲征噶尔丹的时候,佟国维的哥哥佟国纲不幸战死,佟家失去了一个顶梁柱,阖府披麻戴孝一片哀痛。
这个时候邬思道终于露出了毒牙,因为他知道,他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佟国纲是隆科多的大伯父,佟国纲去世,按制隆科多要为伯父守孝一年。可是邬思道太了解隆科多的性子,他若是个能在女色上把持得住的,也就不会闹出宠妾灭妻的事儿了。
在伯父的丧中若是做出了些失德的事儿被捅了出去,隆科多想不身败名裂也难。利用拐弯抹角的关系将手里的一份烈性药物卖给了四儿,邬思道可是再清楚不过,这药,就是当初那个坑死了盛京那边内务府官员的罪魁祸首,当初那个内务府官员就是被下了这药,最后才因为马上风死在了花姑娘软榻上。
四儿的耐心果然没有多久,很快佟府就传来了消息,就在佟国纲的五七刚刚过去的那天夜里,隆科多竟然和四儿缠绵了一整夜,最后硬生生的脱{阳}而死了。不同于佟国纲战死沙场,隆科多的死来得猝不及防且丢人现眼,那可是他伯父的孝期内,身为侄儿的他不仅没有任何的哀痛情绪,反而和小妾做出那样的荒唐事,最后连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