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王怡锦提到,这身为窑户的马德山竟然烧出了琉璃,即便是胤禩,都觉得有些惊讶,便问道:“他是掌握了这烧制的准确方法,还是只是误打误撞凑巧了那么一次?”
王怡锦笑呵呵地说道:“只得了一次,但这不打紧,我的系统吸收了德叔烧制出来的琉璃,断定为珍稀古法,不仅长了好大一截的经验,更是将奖励了我一张免费的方子。有那方子在,只要实验几次,掌握了火候,想要大规模的烧制琉璃,并不是难事。”
胤禩闻言也很高兴,笑道:“这件事我和富达浑打声招呼,琉璃太惹眼,没有官面上护着,很容易招人觊觎。”
“我明白,所以一旦真得能够成批烧制,我还是打算大批量的先通过陕西卖去西域那边,只在国内放少量的试水,免得又和内务府弄出龌龊来。”王怡锦心里也有数,他和姚鸿达打听过,如今官面上的琉璃生意都是皇商在参办,不放给民商。如今他们和内务府的关系刚刚缓和,如果只是少量的放琉璃出去,内务府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怎样,但如果是大批量的,冲击到了内务府太多,只怕对方的态度就不会如此了。一旦他们从中作梗,把琉璃和盐铁一样划作禁止民间私自流通的范畴,要想再运作起来,那可就难了。
看出了王怡锦的顾忌,胤禩却是扬眉道:“怕他们怎地?左右这回,是要拿内务府开刀,既然终归是要得罪的,便无所谓得罪的深还是浅。哪怕天塌下来呢,也有我给你兜着。”
拿内务府开刀?王怡锦没听明白,疑惑不解的看向胤禩道:“这是什么意思?”
胤禩笑道:“只是利用这茶马古道贩售茶砖、瓷器和琉璃终归只是小钱,陕西境内,可有不少税关呢,那些当地的税关衙门咱们先别动,先把原本由内务府掌控的那几个税关给抢过来。手握税关,还怕没银子吗?”
“这……”王怡锦吓得下巴都要掉了,他和姚鸿达打得只是打通商路的主意,人家八阿哥一来,大手一挥,直接要把税关给拿下了!这也太大胆了,但是……他怎么觉得这么有道理、这么让人兴奋呢?
“怎么样?”胤禩看着王怡锦脸上兴奋的有些红了,明知故问道。
王怡锦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好!就这么办!”
等到姚鸿达也知道了他们的盘算,也着实被他们的大胆给吓住了,好半晌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两个还未及弱冠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心里面感叹,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这劲头和想法,真是敢想敢干呐!
“那个什么陈千总怎么还不来送死?快点儿把他解决,咱们好去税关那边啊!”这会儿,王怡锦巴不得那些想要打击报复马家湾的人快点儿过来,让他们统统一锅炖了以绝后患,他们才好转移阵地,专心去打下个金山银山。
“不急。”胤禩微微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这两日的功夫了。”
此时此刻,被胤禩和王怡锦他们惦记着的陈总兵,也正在家中耐不住女儿和妻子的哭嚎,背着手一脸愁苦地在家中来回踱步,心里面也是愤恨不已,整个绥德谁不知道,刘志是他女婿,一个小小的把总,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害了他的女婿,这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不把他看在眼里!
纵然陈千总知道对方是满人,但想着能来这个穷省做一个绿营的小小把总,纵然是满人,多半也是在京城里面混不下去的。谁不知道,满人想要补武缺,都是御前侍卫、京营八旗为最佳,实在是挤不进去的,便是去盛京驻防八旗麾下,也比来陕西这种地方的绿营要强得多。
若是换了从前,陈千总早就带人打杀过去了,只是眼下陕西的情况有些复杂,因为那群不知好歹的乱民,朝廷震怒,便是总督大人和将军大人轮番下了死令,不许下面再乱,一定要控制地方安靖,并且两位大人都卯足了劲儿和巡抚大人死磕。
两位大人是满人,巡抚大人是汉人,纵使文官一向比武官金贵,但在这满汉之别面前却是要退后一步。本来两位大人打定了主意要把省内的黑锅和烂摊子统统都推到巡抚大人头上去,奈何巡抚大人也放话说,他的小儿子正在京中的国子监读书,一旦事情有变,他儿子宁愿拼着性命不要,也会为他这个老父亲去告御状。
大家都不愿意这事情闹得太大,巡抚也不是不想找替罪羊,但可不愿意自己做替罪羊。陈千总心里面也门清儿,眼下正是三座大山联起手来寻替罪羊的紧要关头,他这边要是出了大岔子,一旦被上峰给惦记上,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啊。
因此面对妻女的哭嚎,陈千总一个头两个大,好半晌才无奈的叹气,找来所有的幕僚一起来讨论这件事。幕僚们也都知道东主的心思,闻言有人便给出了主意:“大人,那绥德把总私自出兵,这事儿本就在您的管辖范围内,他违制在先,这道理可是站在您这边。更何况,今日刚刚得到消息,那个玉林县知县,竟然没有通过上峰和刑部批复,就在县里动用了私刑,杀了五十多个人,这事儿只怕已经惊动了绥德知府。如今那把总带着绿营在县衙为虎作伥,知府大人那边正需要您的鼎力相助,您又有什么课顾虑的呢?”
陈千总闻言眼睛一亮,却还是有些犹豫地说道:“总兵大人可是发下话了,总督大人和将军大人需要地方安靖,不许再出兵乱,我怕这回出兵会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