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申乔明白李光地是好心,但却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便是有李光地的引荐,只怕他也难以谋得好差事,便道:“便有风险,也值得搏一搏。纵使皇上心里另有章程,说不得也想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先投石问路,试试水。我愿做这个问路人,也好叫皇上看见我的忠心吧。”
李光地见他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去劝。等赵申乔离开后,李光地又坐了好一会儿,心里面着实觉得有些不安。他每三日便去上书房给诸皇子讲学,对皇子们的性子算是比较了解,在他看来,九阿哥虽然聪明,但绝不是能够撑起万象居那么大气象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李光地总是感觉,这万象居背后的真正主人另有其人,恐怕这九阿哥都是那人推到明面上来的遮掩。而这样的想法也让李光地心惊肉跳,如果连九阿哥都真的只是遮掩的话,那背后之人会是哪一位神仙?
太子自不必说,李光地看得出,太子的眼睛里,孤傲的神色太重,这样性情的人,哪怕是有城府,也不会是如此深的城府。直郡王性情莽直、诚郡王不通俗物、雍郡王过于执拗、五贝勒太过宽和,七阿哥醉心西洋的奇巧银技,以上几位皇子,城府甚至都不及太子,也做不出万象居那样的手笔。唯有八贝勒,李光地觉得他看不透。
八贝勒不是目下无尘之人,但也绝不像五贝勒那般的宽厚。李光地最先对八贝勒另眼相看便是因为他那一手的松雪体,原以为过不了多久,八贝勒就会被皇上训斥,却没想到,最终皇上对此视而不见,并未有过苛责。以李光地对康熙的了解,便猜到不知这八贝勒是用了什么法子才促成此事。当时八贝勒才很小,便能有这份过人的心智,且还是个明知道皇上不喜欢,却偏要坚持的性子,在李光地看来,这八贝勒,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小视不得。
之后八贝勒的殿前应对以及出任钦差处理陕西之事,也都让李光地觉得这个八贝勒是个深藏不露、才能过人的皇子。且这八贝勒与九阿哥交好,李光地便有些狐疑,那个万象居究竟是不是这八贝勒的手笔。若果然是,那八贝勒所图不小,日后太子的储君之位只怕又要平生波澜,这八贝勒,绝对是个比当年的直郡王更加让太子难以应对的劲敌。
李光地心里面的想法很复杂,眼下他自然是要一门心思的做皇上的纯臣,可是若是把眼光放长远来投资下一任君主的话,比起太子,李光地更看好八贝勒。只是,眼下说这个还早,到底能不能一飞冲天,还得看八贝勒到底是不是他所猜测的那个人。这么一想,李光地对于赵申乔的想法便也多了分支持,让松伍先投石问路一番也没什么不好,水浑了,他也能有机会看清楚,究竟八贝勒值不值得他暗中做些投资。
胤禩并不知道,这满朝文武中,倒还真有人将他和万象居联系在了一处,在绝大多数人乃至康熙的眼中,胤禩经常出入万象居,只是因为他和小九关系莫逆的缘故。毕竟在这些人眼里,皇贵妃独居畅春园,卫佳一族不算有根基,八贝勒的底子可不深厚。和底蕴颇深的郭络罗家相比,也实在是不像是会和万象居有牵扯的。
李光地不愧是个善于揣测人心的老狐狸,真有几分众人皆醉他独醒的姿态,比起赵申乔来,段数可是高明了不少。
此时的胤禩正在太皇太后身边,听她在劝慰自己关于明年选秀的事。对于二十岁以前不宜娶妻的说法,胤禩自然是早已知晓,可是他却没想到,这辈子太皇太后竟然给他看中了长白山一支钮钴禄家的秀女,还做出了让那女子等他倒二十岁的决定。
那样的家世,就算是放在前世没有指婚皇家,也肯定是指给了宗室,可胤禩将京中年纪相当的宗室子弟想了个遍,可没发现上辈子那姑娘是哪个宗室的妻室。当着太皇太后的面,胤禩暂且压下了心里的疑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既然已经坚定不娶妻的心思,便不会为任何事情所动摇。
那个钮钴禄家的姑娘既然是住进了贵妃的娘家,那么,少不得这件事要劳烦小十一番了。胤禩去到阿哥所的时候,小十正坐在屋子里面傻笑,脸上的神色欢喜极了,圆圆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咧得合不拢。
胤禩瞧见他这幅模样,便笑道:“可是贵妃娘娘那边有了好消息?”
小十见到胤禩进来,立刻就站了起来,整个人欢喜无比地说道:“正是!刚刚额娘已经允了,会为我求取毓秀,八哥,我心里太高兴了,这回若不是你点醒我,只怕我还纠结在毓秀并不心仪于我的事情上,若真是那样,毓秀真成了那个劳什子侧福晋,我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小十说得情真意切,他现在想来,心里面也十分的后怕,要真是让毓秀成了老四的侧福晋,他可真是要抓狂的心都有了。
胤禩一笑:“这也是你们的缘分。”说罢,胤禩顿了顿,便又把刚刚太皇太后和他说起的事情与小十说了一遍。
小十听了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来,有些担心的问道:“这……八哥有什么打算?”
胤禩并没有旁的想法,在他想来,既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