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怒急的康熙顺手拿起桌案上的茶碗朝着老四就扔了过去,老四那个脾气,见康熙拿东西砸他,半点儿都不躲闪,反而仰着脑袋等着康熙砸。康熙虽然气急,但手上却很有准头,这一下子正好砸在了老四的脑门上,当下便把老四的脑袋砸破了,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见到皇上龙颜大怒,雍郡王又受了伤,在场刚刚还在心里面笑话老四是个愣头青的大臣们也傻眼了,当下全都跪了一地,请皇上息怒。这会儿皇上如此暴怒,等到清醒过来,肯定会迁怒到他们这些旁观者的身上,他们如何能不赶紧在皇上面前挽回分数?
太子和胤禩他们也跪下了,不过他们却不是请皇阿玛息怒,太子第一个就开口了:“皇阿玛,儿臣倒觉得四弟说的十分恳切,亦都是实话,皇阿玛位极人君富有四海,旁人不敢直言,都如邹忌之妾惧之不敢直言一般。有四弟如此直言敢谏之人,儿臣以为是皇阿玛的幸事,皇阿玛又何必如此动怒。”
其实太子就在明晃晃的讽刺那些大臣像小妾,而康熙,也不过是恼羞成怒罢了。这话一说出口,那些大臣们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好么,刚刚雍郡王说他们是小人,是佞臣,这会儿太子更刻薄,直接把他们这些人比作了小妾。可是他们这会儿也是敢怒不敢言,丝毫不敢表露出心中的不满,只唯唯诺诺的跪了一地磕头,恳请皇上息怒罢了。
胤禩很有默契地接着太子开口道:“皇阿玛,太子和四哥所言极是,我大清以仁孝治天下,奉孔孟先圣之道,讲究的就是礼义廉耻,做事也讲究正大光明。若果真皇阿玛想要效仿魏晋名士,尽可择一园林举行盛宴,邀江南奇女子与学子们共襄盛会、吟诗作曲,以扬古先贤之风。何必要蹑形藏踪,深夜前去,反倒落了下成。”
小九唯恐天下不乱地跟着道:“就是就是,八哥所言极是,还叫人知道了,传得满城风雨的,真是得不偿失!”
康熙脸色涨的通红,之前康熙跟前的文武大臣们是费劲了心思给皇上做面子,但是架不住康熙这几个儿子,老四带头无心的拆台,其后太子、胤禩和小九他们使劲坑爹,把那些大臣们好不容易给康熙糊上的脸面,又非常不留情面的给扯了下来。
“逆子!都滚出去跪着,好好反省反省,你们都在说什么混账话!”康熙觉得心肝肺哪儿都生疼生疼的,这会儿完全不想再听这四个逆子再说任何话了,把他们统统都撵到外面去罚跪去了。
这会儿几个人倒是老实,虽然脸上神色还是不恭敬,但是还是非常听话的去外头跪着去了。不过,几个人身边的贴身太监,全都一溜烟的往内宅跑,去给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娘娘报信去了。康熙这个做老子的罚儿子们跪,唯一能够出来解救的,就只有两位老祖宗了。
太后这时候在午睡,太皇太后比她醒得早,见太后睡得沉,便叫人让她再睡会儿,不许打扰,自己让苏麻喇姑扶着,去院子里面看花花草草去了。这几年她因为每逢天凉下来就去热河那边的汤泉庄子泡腿,还有女儿在那里等着她共享天伦,心情好,身体也好,腿脚比上一回来江南还要舒坦多了。
太皇太后原本身子发福,就是跟这腿脚不便,走起路来生疼便不乐意活动有关系,太医们虽然知道太皇太后身子太过发福有碍寿元,但也对此没有法子,便都没敢吭声。这会儿太皇太后腿脚好了,她本就是草原上喜欢骑马唱歌的活泼性子,这会儿便又有了精神经常活动,那身子也益发的健康了起来。
这会儿太皇太后正和苏麻喇姑感慨道:“都说这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园子啊,我也不知道还能见到几回了。”
大抵到了一定年纪的老人都爱胡思乱想,太皇太后也不例外,苏麻喇姑听罢忙劝慰道:“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您这几年身子越发的好了,一定能长命百岁。”
太皇太后笑着拍了拍苏麻喇姑的手:“这人要想活得久一点,就要少操点儿心。我年轻的时候为了祖宗的基业,没少费神,对福临也严苛,最终呢?”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又说道:“后来对皇上,我便反省我自己,把心放宽些,对他好,对我也好。如今都是有了重孙子、重重孙子的人了,咱们两个也都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喽。”
苏麻喇姑听了这话,便知道这阵子自己因为忧心太子而心神不宁的事都叫太皇太后看在了眼里,便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也知道您说的在理,只是保成这孩子,打一生下来就没了娘,您和我是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的,哪里能不记挂呢?尤其是这孩子,最近也委实是太拧着性子了些,和皇上闹成那个样子,我……哎!”
其实苏麻喇姑想说,看着太子和皇上闹腾的样子,她就总是会想起当初福临和太皇太后闹腾的模样,虽然闹腾的方式不一样,但看穿了,却又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得。苏麻喇姑如何能不担心?太皇太后是福临的亲娘,福临再怎么闹腾,那也是太皇太后肚子里面出来的,太皇太后便是在骂他不孝,末了还是会心疼,会妥协。
可是保成不一样,虽然保成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