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这一查,没想真出事儿了。
来人是这样告诉她的,“李嬷嬷啊,这尤家小姐像是真的不行了,我就混大夫堆里,朝里瞟了一眼,咿呀,那脸色白的吓人,跟活见鬼了似的。”
李嬷嬷心中大惊,前些日子尤三小姐还活奔乱跳的,这怎就病重了呢!
“那你查出尤三小姐是什么时候病的了吗?”吃惊归吃惊,李嬷嬷还是得问清楚,好跟老夫人交差。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她好像是突然倒下的,我出府时,正巧碰到两个小厮在那里嚼嘴,好像是说看了信什么的。”那小厮说完,便望着李嬷嬷。
没有多说,李嬷嬷用了两锭银子打发走人,随即火急火燎地赶回去,将打听到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了老夫人。
若是没猜错,这信定是前几日从老夫人手中传出去的那封,李嬷嬷心中猜测着,却没敢说出来。
“嬷嬷,将那日送信的丫鬟叫过来,我亲自审审。”老夫人跺了跺手中的拐杖,浑身散发着凌冽的气息,若真是从她这里出的问题,那府上可真是要好好理理了。
“哎,奴婢立马把她抓来。”
李嬷嬷办事效率极高,尽管有些时候不靠谱,却也足够引起老夫人的重视了。
只是这一次,她却没能将那送信的丫鬟带回来。
“人呢?”
李嬷嬷苦着个脸,道:“老夫人,这丫鬟几日前便已经离府,据说是老家来的亲戚替她赎了身。”
老夫人静默着没有说停,听她的口气必定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停了片刻,李嬷嬷又说道:“不过奴婢听到她同一房间的丫鬟说,送信那丫头离府前几日就一直很反常,总是一惊一乍的,有时候睡得迷糊了还说了少爷交代的事情没做好,夫人会找她麻烦什么之类的话,怪异得紧。”
良久,房中响起一声叹息,“嬷嬷,帮我问问老爷什么时候回来。”老夫人像是决定了什么,瞧着桌子,沉思着。
李嬷嬷没有应声,迟疑片刻,有些尴尬地开口道:“老夫人,咱们不先找大夫人谈谈吗?这样直接找老爷会不会……”
“哼,找她谈,她可有先找我这个母亲谈过,这么多年来,府里的大小事情统统交到她受伤,二媳妇来要,我都没松口,就是怕她在府上丢面子,她可有回头想想我这个做母亲的。”老夫人越说越气,当初想着找个娘家有势力的儿媳妇能帮衬帮衬长子,可如今看来却是错了,话说娶妻娶贤,这于氏着实贤惠,管的住家,可却是霸道的,硬生生将长子给压制住了,这么多年来,长子这一户就出了张景途这一根独苗,若不是家里几兄弟关系还挺和睦,其他几个媳妇又没有大用处,不然这家怕是不能安宁了。
晚间,张导生回府后,老夫人的人随即便来请。
于氏看着张导生和老夫人的人离开,面无表情,眼中却闪现着讽刺,老夫人又如何,谅他也不敢将她如何。
进到里屋,张导生恭恭敬敬地给母亲行礼,老夫人见他如此孝顺,心中微微感动,可一想起他那夫人于氏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张导生听着母亲唉声叹气,出声询问道:“母亲,可是有什烦恼?”
老夫人瞧了一眼张导生,低叹一声,道:“儿啊,你可知你媳妇儿做了些什么好事?”
闻此,张导生一愣,躬身低头,似是为了错开老夫人的责备的目光,闷声道:“不知。”
早就习惯了自家儿子的逃避,老夫人也没得法子,只得自顾自地说道:“尤家三小姐与锦途的婚事是你父亲定下的,我瞧着他们两也挺合适的,便想着撮合一下,也能成就一番好事,可你看看你媳妇儿做了什么,她将锦途留给尤三的信做了手脚,还算计了我这个老婆子,如今尤三病重,你娘都不能逃脱责任,你是想你娘到死还背上一条人命吗?”说完,老夫人捶着自己的胸口,眼泪从苍白的脸上留下,看得张导生心中伤感不已。
“娘,你快别这样说,是儿子的错。”说着,张导生也抱着自己的母亲痛哭起来。
两娘母抱头痛哭了许久,直到外面的嬷嬷提醒,两人才回过神来。
“儿啊,你可想好要怎样做了?”老夫人摸着长子的面容,询问道。
只是,张导生迟疑片刻,还是没能给出老夫人想要的答案,“娘,于氏帮了儿子许多,若是就因尤三这事惩罚她,那也说不过去。”
“你……”老夫人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也不愿再多说,只得道:“你回去吧!”
“哎,那儿子改日再来看您。”张导生起身,擦掉眼泪,退了出去。
天色已呈昏暗,屋内没有点灯,李嬷嬷走进屋子,看到的就是老夫人歪坐矮榻独自淌泪的样子。她心中一殇,赶紧点了油灯,略带抽噎的声音道:“老夫人,你这是作甚,饿了不?奴婢马上去给你做点好吃的,您别想多了啊。”
等服侍老夫人吃完粥点,李嬷嬷见老夫人心情稍微平复,才略微松了口气。
“嬷嬷,当时我就不该撮合他们两个,如今一个远在京城,一个只剩半条命,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老夫人刚止住的泪又开始往下掉。
李嬷嬷一急,只得安慰道:“老夫人,这儿孙只有儿孙福,不碍着您的事儿,也不是您的错。有缘人终成眷属,若是这尤三小姐真是嫁入张家后出了事儿,锦途少爷怕是更受不住。若是尤三小姐这次能渡过难关,已经便是大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