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礼隔壁是大老太爷的房子,现在是他孙子居住的。晋江侯和大老太爷商量了,高价把这房子买了下来。大老太爷的孙子高高兴兴拿着房钱在繁华之处又置了个大宅子,小日子过的挺美。晋江侯的本意是要让罗绬和沈明婤住过去,自己开火,自己打理家务,这样便不用被全氏拿捏了,但是又和罗文礼隔着一道墙住着,若有什么事,随时有人照应。谁知萧澜也看够了全氏的嘴脸,闹着要一起去。晋江侯无可无不可,全氏和罗文礼巴不得,于是萧澜跟着罗绬和沈明婤一起搬过去。从此之后,这三个人便在一起过起日子来了。
萧澜老了老了,儿子不在身边,孙子靠不住,女儿和外孙女又潦倒到要寄居娘家,她的这份苦,也真是够了。
沈明婤日子也挺苦的。晋江侯舍不得女儿、外孙女受苦,给她们的日常使费很高,可是吃的再好,穿的再好,也架不住萧澜和罗绬从早到晚坐在一起数落咒骂,怨气冲天,骂完了这个骂那个,没完没了,无穷无尽,沈明婤耳根子不得清净,觉得自己真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太苦了……
而且,穿的再好也没用啊,都不能出门做客,穿的那么漂亮,给谁看?
萧澜和罗绬怨天怨地,沈明婤度日如年,这三代人的日子过的很有味道。
朝中却已在准备新帝的登基大典了。
皇帝要传位给太子,康王夺宫之前群臣还是苦谏的多,康王、沈相等人落马之后这样的人便少了,渐渐接受了皇帝年事已高、精力衰退、还是更合适做太上皇的想法。新帝的登基大典已在如火如荼又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了。
工部已在修整位于养宁宫西畔的温宁宫,做为太上皇颐养天年之所。温宁宫附近散落着几处偏僻的宫殿,便是以后太妃们的居住之处了。
皇帝亲自去看视过自己的新住所,很是满意。
这里有山有水,生机盎然,却又显得幽静雅致,用来养老,再合适不过。
他原本只打算独自居住温宁宫,并不需要妃嫔陪伴。不过,柏妃来央求他想要出宫和楚王母子团聚之后,皇帝改了主意,“偏殿后面增加两处配房,做为太妃的寝处。”他宁可自己忍受柏妃。
柏妃知道皇帝不肯放她出宫,心里是有些怨念的。不过,皇帝允许她将来一起入住温宁宫,和其余的太妃们大不相同,她又觉得脸上有了光辉,心情也好多了。于是,操办起楚王的婚事来,她也兴兴头头的。
新帝登基大典之后,便是楚王和楚王妃的婚礼了。
这些对于林枫和罗纾一家来说全是了不得的喜事,对于居住在晋江侯府后头小巷里的萧澜和罗绬来说,却无异于穿肠□□。知道高元燿即将登基为帝的消息之后,这心肠狠毒气量狭小的的母女二人差点没气死。
萧澜恨的五官变了形,“这个罗纾,想当年我进门的时候她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婴儿,为什么我当时没有狠狠心掐死她呢?若是当时狠心掐死了她,岂不是一了百了,再也不会像今天似的,看着她小人得志,一天比一天风光富贵,我却是寄人篱下,靠着老侯爷的施舍过日子了!”
罗绬和她一样,从来不知道检讨自己,错都是别人的,也是气愤的不行,嚷嚷道:“就是,罗纾凭啥过的比我好?她从小便不如我!在晋江侯府做姑娘的时候都没人乐意搭理她,我才是天之骄女呢。嫁人之后,我也是比她强上一百倍,一千倍,那林家能和沈家比么?凭什么到今天我这样的,被爹关在这里,连出门都不许,她却成了皇帝岳母?呸,就凭她那个德性,配么?”
萧澜眼都红了,“婳儿才是京都最璀璨耀眼的明珠,都是那个林昙,她回来之后,便把婳儿的风头抢走了!”
“就是。”罗绬拍大腿,“要不是那个可恶的林昙,婳儿便能嫁给皇长子,会成为皇后的!还有那个林沁,小小年纪便会勾引人,硬是把楚王勾的没了魂儿!她姐姐已经嫁给皇长子了,她贪慕虚荣,还厚着脸皮要做楚王妃。我呸,天底下的好事全让她们姐儿俩占了去!”
“厚颜无耻!”萧澜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母女二人越抱怨越来劲,怨愤之气简直要冲上天空、冲上云宵了。
沈明婤听的想死。
天天听着萧澜和罗绬骂这个骂那个,怨恨不休,沈明婤觉得自己生活在怨天恨海之中,快被她俩散发出来的毒气给毒死了,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外祖母,娘,别骂了。”沈明婤终于忍不住,弱弱的劝道。
萧澜和罗绬正是一肚子怨气没处撒,她这一劝,算是捅了马蜂窝,这母女二人一起跟她不依不饶,“婤儿,你吃里扒外啊,你不向着自己人,帮罗纾说话。”罗绬更是恨的牙痒痒,“你个没良心的丫头,娘为了你真是操碎了心,你非但不感恩,你还和我作对。你为了楚王要死要活的时候,是谁厚着脸皮出门求人的,还不是你娘亲我么?你可倒好,现在为她们说起话来了!婤儿,你对得起我么?”沈明婤被骂得脸红了白,白了红,掩面逃走,躲到自己房里,哭了个气噎泪干。
沈明婤这一哭,罗绬也伤心起来了,眼泪滚滚流下,“我可怜的婤儿,花儿一般的年纪,遭了难,落到要寄居外祖父家里。这人一落难,就会遭人白眼,我爹说是疼女儿,其实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