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日子过的很平静,齐遥清严格遵照魏延曦的话,守在那方不大的小院中,仅留梦寒梦琪两人陪着,每日看看书,写写字,修身养性,倒也清闲。
自那日过后主院没什么动静,魏延曦没再来过,却到底也没像那日说的气话那样彻底将事情捅大。
倒是朱耀紫,回去以后没几天便遣人递来一封信,这次光明正大的从正门送进来,连信封口都没糊上,摆明了是在跟魏延曦挑衅:你想看就看,我连口都没封上,就等着你拆开呢。
信是由主院一个小厮送来的,那人也没说什么,只道是王爷知晓首辅公子给王妃写了信后便遣他送来,至于王爷究竟看没看闭口不提,而齐遥清单看信封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没多在意。
信里具体也没讲什么,无非是朱耀紫说自己过的很好,让齐遥清不要挂心,再顺便嘱咐他要自己注重身体。通篇寥寥数段,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就算真被魏延曦看了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正所谓人不找麻烦,麻烦自来找。这不,齐遥清还没清静几天,王妃失势的消息便在王府里传开了。
据梦寒所说是因为那日恰巧有下人看见王爷怒气冲冲的从王妃院中出去,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王妃失势一说很快便不胫而走,引来多方猜疑。
有说是王妃出言不逊,当面冒犯王爷,惹得王爷心生不满的;有说是王妃与院里伺候的奴婢暧昧不清,恰巧被王爷撞见的;更有甚者说是王妃与贼人私下往来,意欲谋害王爷的。
总之众说纷纭,版本不一,关键每一个版本还都能衍生出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来。
但不论故事有多少种版本,结论总是一致的——如今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王妃被王爷彻底厌弃了!甚至有人放出风声,说王妃才过门没足月便犯了大错,只怕过不了多久王爷休妻的文书便要下来了。
幸好齐遥清对这些事向来不放在心上,他依旧我行我素,整日里跟个没事人似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他不在意不代表人家也不在意啊,他不在乎王妃之位可架不住有心人惦记啊。一听说王妃失势,一些人顿时便觉得机会来了,没两天都开始蠢蠢欲动,好像一旦齐遥清被休王妃之位便会落到自己头上似的。
这不,几日后,尚在禁足中的齐遥清就迎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呵呵,几日未来给王妃请安,妾身深觉不妥,今日便强拉着染月妹妹上门来了。王妃不会嫌弃吧?”
一进门,玲珑便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在离齐遥清两尺远的地方站定,盈盈福身行了个礼。
她今日略施薄粉,笑靥如花,那双斜挑的杏眸里满含善意,又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对王妃的尊敬与几日不来请安的不安,落在旁人眼里那真叫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侍妾模样。
“我这几日本就在禁足之中,你若真来我倒不知如何是好了。不过来者是客,两位还是先请坐吧。”
齐遥清不欲与她多废话,直截了当的把自己正在禁足一事告诉她,也省得她再兜兜转转的探他口风。
谁知这玲珑还偏偏有一副好奇心肠,知道齐遥清被禁足还嫌不够,非得知道具体原因才肯罢休。
“哦?王妃当真被禁足了?好端端的这又是为何?”
齐遥清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刚刚一听下人禀报说玲珑与吴染月来访时他便猜出了她们的来意。如今吴染月来了半晌,只规规矩矩的跟在玲珑身后,除了依制跟自己行礼以外并无其他动作,反观这玲珑虽然表面上看着恭恭敬敬的,可言语之间无一不是在试探,想来今日之事果真是她出的主意无疑。
齐遥清在心中暗叹一声,实在不想与她纠缠,便含糊道:“王爷做事自有道理,我言行有失,虚心受教便是,不牢挂心。”
他这话摆明了是在跟玲珑划开界线,告诉她:我做错什么,受什么惩罚那是我和王爷的事,你不必插手。
被齐遥清用这般冷淡的语气杵回来,饶是出身青楼,一贯处变不惊的玲珑都不免变了变脸色。
她这几日在院里风言风语听了不少,可事情的始末到底如何却无从得知。加上魏延曦连着几天去的都是薛含雪院子,那薛含雪在位分上原本就压她一筹,如今又得王爷如此厚待,更是不得了,连走起路来那头都昂的老高,眼里除了王爷谁都看不见。
今日她本想着来齐遥清这里问个大概,自己心里有个底,日后府里若真出了什么大的变故还能事先有所准备。可看齐遥清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显然是没打算跟自己说实话。
玲珑气的紧咬朱唇,那自己这趟不就白跑了嘛!若是传到薛含雪耳里指不准还有多少尖酸话等着她呢。
玲珑其实骨子里并不怕薛含雪,她是尚书府里头娇滴滴的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要真论心机谋略跟自己这个前醉风楼的头牌哪有可比性?
可……可自己就是再强也架不住王爷宠她呀!原先还有个王妃挡在前面,虽说是个不得宠的男子,可人家再怎么说都出身盛国公府,头上有个皇后姐姐顶着,更被皇上钦赐为雍王妃,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轻易撼摇不得。
可如今连王妃也失势了,恐怕在薛含雪眼里,她早就已经是新任的准王妃了吧。
玲珑眼中划过一丝狠厉,一双玉手藏在袖子里,指甲上的丹蔻深深嵌进掌心,可她却好像浑然不觉。
不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