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灯执手悬灯过,
鲛丝剪辫银丝落。
问君安得栖良木,
缘起花期非花落。
公元1546年,普拉森舍宫内,两旁的仪仗队昏昏欲睡,他们没心情看头上的风舔舐着云,还是云依偎着风。他们只是低着头,眯着眼,依稀可见那旧日的祁红地毯上洒满各色染料,如一张不属于那个时代的画卷。
一排赤身luǒ_tǐ的少男少女整齐的站在玉墙前面,个个金发碧眼,望着远处执笔的白裙少女,面色却是毫不羞涩,似乎早已熟悉了这样展示自己的身体。
作画的白裙少女长长睫毛下却是金色的眸子,左手捧画板,右手执笔,也是一脸淡定,直直的盯着每个男女的细节,突然噘嘴道:“左边第三个,你为什么动了?”
那个少年生地俊俏明朗,五官精细,在一堆俊男靓女中也是突出,见公主发问,似乎受了惊吓一般,连连退后几步。
一旁的侍从也是神色慌张,忙答道:“亲爱的公主陛下,他是新来的。”
少女盯着那个少年许久,张嘴问道:“他的头发怎么是黑的?还有眼睛。”
侍从见少女语气稍缓,暗自松了口气,答道:“亲爱的公主陛下,他是个东方人。”
少女提起长裙站起身来,感叹道:“哦,是马可波罗书中的东方吗?”
侍从骄傲的点头道:“就是那里。”
少女有些兴奋,指着那个东方少年道:“你,过来。”
东方少年眼中满是恐惧,怯怯的,艰难地从画中走了出来。少女捂着嘴,小声问道:“这就是东方人?”
侍从服侍公主也有些时日了,答道:“亲爱的公主陛下,他的家族得罪了东方的皇帝,是来避难的。”
“哦,那他会说英语吗?”少女有些失落,她内心还是听不得这些悲伤的故事。
“亲爱的公主陛下,他会。”侍从恭敬的回答,朝着少年喝道:“快点过来啊,走快点。”
少年赤裸裸地站在少女面前,身体在微微颤抖,少女轻声问道:“怎么了?冷吗?”
少年将头埋地很低,见少女问话,忙摇头道:“不冷,尊敬的公主陛下。”
少女扑哧一笑,脸颊上的雀斑也欢快起来了,道:“我作画的时候,你可不许再乱动了。”
“是,陛下。”少年抬起头来,惊恐的望着少女。
“再动我就杀了你,”少女咯咯笑个不停,全然不顾少年的神色,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个名字该怎么用英文说。
见少年没有答话,少女拿起画笔在少年的锁骨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笑道:“忘了以前的名字,以后你就叫叉。”
少年望着鲜红的印记,迟疑的点了点头。
少女对他不反抗的态度很是满意,笑道:“快回去吧,我要继续画画了。”
少年跑回原来的位置,却听到远处一声叫喊“伊丽莎白”
玉墙前的众人齐刷刷的往向那面石拱门,谁敢高呼公主的名字?一眼望去,一个身穿黑色丝绸长裙,肩披雪貂罩袍的少妇渡着猫步进来了,身后跟着一对蓝缨卫士和白袍巫师。
“哦,是安妮王后来了。”侍从反应过来了,机灵地提醒少女。伊丽莎白眼中闪过一丝畏惧,迅速捧起画板,做出画画的样子来。
仪仗队纷纷抬头挺胸,神色凝重,准备迎接那个臃肿华贵的妇人,那就是安妮王后了,亨利八世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伊丽莎白的生母。
“宝贝,让我看看你画的什么?”少妇摸着伊丽莎白的头,眯着眼看着画板,神色愠怒,问道:“这是什么啊?”
画板上那个东方男孩被涂得面目全非,安妮王后忍着火气,训道:“宝贝,如果你再不认真画画,周末可不准你与罗伯特玩了。”
伊丽莎白听到“罗伯特”三个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兴奋,笑道:“是的,母后。”
“哎,你姐姐进住普赖斯缇雅宫了,你若是再讨不到亨利的喜欢,以后我们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安妮望着远处的蓝天,脸色却是有些苍白,长叹一口气,续道:“别总想着和罗伯特去玩,他家始终站在格雷那边的,以后要多提防着点才好呢。”
她转过头来,厉声道:“你听到了么?”
伊丽莎白可不敢冒犯在气头上的母后,噘嘴道:“好的,母后。”
安妮低头望着那个俊朗的黑发少年,出神许久,唤过一旁的侍从问道:“那个黑头发的少年是哪里来的?”
侍从轻声回答:“是市场上买来的。”
伊丽莎白补充道:“他是个东方人,黑头发黑眼睛。”
安妮眼中一丝莫测的狡黠,嘴角微微上扬,自语道:“哦,是买来的吗?”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诞生了。
(沈梦溪外传,将于黄金联赛之后全部免费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