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和将三人送出院子,村长与里正不免又是一阵叹息,“子不言父过,不管你爹娘是对是错总是与你有生养之恩。他们平日作死也就算了,若真有事生病啥的,还是要过来帮衬一二的,免得村里那些长舌妇乱说,坏了你们夫妻的名声,连累了孩子不好说亲。”
夏承和忙点头,表示省的。
夏家大爷没多说什么,只让他们明儿个分了家去他家里拿些生活用品和粮食,先把这几个月对付过去再说。
云州府偏北,冬寒不适合种植,是以整年只有一季作物,去除要交的税,能顾住自己吃就不错了。
夏家大爷家也不过比一般人家多种了几亩地,说出这样的话,已是特别照顾他们了。
夏承和是个知感恩的,连连道谢。
不提三人唏嘘感叹的离开夏家,回头道老太太立时就要赶他们出家门,丝毫不顾及外面的天已黑透,他们离开家后如何渡过漫漫长夜!
还瞧着她们,除去身上的衣着,一件东西都不许带出去!
娘的嫁妆早被老太太给吞了干净,剩下的破旧东西,还真没什么带走的价值,不过,她卖腊肠得的八十多两银子还藏在炕洞里……
十一娘悄悄扯了夏承祥的衣服,低声说了几句,夏承祥连忙应了。
怀里揣着一张分家文书,一家人在寒冬二月被赶出了家门!
村外的宅子,因前几日风雪,压断了梁,房顶塌了一半,另一半也摇摇欲坠,根本没有办法住人。
正当夏承和夫妻无奈不知是好的时候,薛烨提着灯笼找来了,见到他们便邀请他们去家里住,“夏三叔与我一屋,婶子与几个姐姐妹妹与我娘一屋。”
罗氏摇头,她有她的考虑,她们娘儿几个可以去,丈夫却不能去!不能让顾家妹子收留了他们反被那起子小人的唾沫淹死!
“我们去大伯家借宿一晚,明日修好房子就能住了。”
薛烨笑,“娘说罗婶子要是有顾忌就让我转您一句话。清者自清!我娘带着我这几年南北不停走动,若真在意那些人的目光,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一家人惊讶的看着薛烨,从认识他开始,何曾见他笑过?和曾听他一次说过这么多话?不过,他这么一说,罗氏反倒想通了,立即带着丈夫和女儿转去了薛烨家。
家中大炕已烧暖,桌上盖着一个草编锅盖,顾氏笑着将他们迎进屋,“知道你们肯定没吃晚饭,我随便做了几个菜,快趁热吃。”
“妹子,给你添麻烦了。”罗氏真的很感激,向来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她不过顺手帮了她一把,如今竟回报给他们家这么多。
顾氏一笑,“姐姐跟我客气什么,尽管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农家绝色贤妻。你们先吃,锅里还煮着粥,我去看看。”
知道她在避嫌,罗氏也不再矫情,笑着张罗丈夫与几个孩子赶紧吃饭休息。
“娘,我帮你。”薛烨也跟了出去。
吃饭间,一家人将第二天要做的事略做了商量,便各自休息不提。
翌日一大早,诸人还在用早饭,大门突然被敲响,薛烨去开门,夏承祥走了进来,“三哥,三嫂,你们真在这儿。我刚去村外的宅子找你们,那屋顶都漏了,可是没法住人的。三哥,我刚和二哥商量了,今日都不去上工,先帮你把房子修好。对了,这是十一娘让我带出来的东西,给!”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鼓鼓的皮包袋子,递给十一娘,十一娘笑眯眯的接过,“谢谢五叔。”
夏承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三哥,小妹不方便来,这是她让我转给你的,这是我的,你先拿着,等开了春,先踅摸着种点啥能填饱肚子的东西,苦上一段等粮食下来了就好了。”
“不用了,老五,你这点银子留着娶媳妇吧,我们家暂时还不到那地步。”夏承和瞧见女儿的皮袋,便笑了。幸好她们只知卖腊味方子得了四百两,不知道他们先前已卖了不少银子。
夏承祥哪里知道这些,听夏承和这样说,还以为是他在逞强,硬把钱袋塞给了他,“你不为自己也得为嫂子和几个侄女着想,这大冷的天,你让她们跟着你喝西北风吗!现在不是逞强的……额!”
十一娘笑嘻嘻的将兔皮做的钱袋伸到夏承祥眼前,夏承祥瞬间住口,看着里面几锭白花花的银子,惊喜道,“这是哪里来的?”
十一娘便笑着将卖腊肠的事与他说了,夏承祥叹了口气,依旧将银子塞了过去,“既然是攒钱救元娘的,那就算上我和小妹一份,反正我们现在也不花银子,救元娘回来要紧。”
夏承和还要拒绝,被罗氏轻轻拉了拉,笑着改口,“成!等元娘回来让她自个儿谢你。”
夏承祥笑,“谢啥谢?元娘可是我亲侄女!”
其实,夏承祥比元娘不过大上两岁,老太太三十多岁才怀上他,因着生夏承乐时没做好月子,伤了身子,怀夏承祥在**上躺了两个月才保住胎。
“五叔,你吃过早饭没?一起吃点吧?”十一娘端了碗粥给他,夏承祥摆手,“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先吃,我去找你二伯商量看房子怎么修!”
夏承祥刚离开,夏家大爷家的大儿子夏承业背着一袋杂面拎着一口锅几样吃饭家什找上了门。
“昨儿个天晚,没来得及送过来,本想着今日一早送过去,刚去那边才发现房顶塌了,东西先放这里,我回去找几个人来帮你把房子修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