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带着苦涩带着……说不出的百般滋味,起身,疼的嘶的叫出声,险些跌倒在地,却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入屏风后的浴桶内,将浑身上下清理干净,换了小丫头早准备好放在浴桶旁边的新衣——一套与她以往所穿不相同的绛黄色斜扣小袄,一件深蓝色石榴百花穿蝶的十六折暗纹福字裙,一件同色对襟比甲,另外,还配了件兔毛滚边儿的兔皮斗篷。
明显不是丫头的装扮,也不似大丫头的服饰,那就是……
“哟?这是谁?恬不知耻的爬了少爷的**,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当姨太太?”一袭衣着明艳,长相俊俏,眉梢微微挑起的少女斜睨着走了进来。
“哈,这衣服不是夫人做给老爷通房的吗?你们确定她是被少爷收用了而不是老爷?”另一个少女出声更是刻薄,一张赛元娘的漂亮容颜上全是桀骜不驯,话未说完,人已到近前,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呀!夏姑娘,您瞧瞧,您瞧瞧,奴婢这只手真是……明明想帮您梳理头发的,怎么就不小心滑到了您的脸,您没事儿吧?”
两人身后的小丫头抿唇轻笑。
元娘摇头,这种戏码隔几日就要上演一次,她已经习惯了,半蹲身福了个礼,“两位姐姐稍坐,奴婢将这里打扫干净。”
眉梢略挑的少女咯咯轻笑两声,“这声姐姐我可不敢应,你现在可是爬了**的通房,高我们一头呢,哪能让你干活?给别人瞧见了,还不得以为我们在欺负你!”
“锦绸姐姐说笑,奴婢就是奴婢,不敢僭越。”元娘眉目清淡,不急不缓进退有度的表现不但没得到锦绸、锦缎两人的认可,反而让二人更加变本加厉!
锦绸朝锦缎使了个眼色,锦缎回头扫了身后几个小丫头一眼,小丫头们嘿嘿笑着走过去将浴桶推翻,还带着余温的水瞬间漫过几人鞋面。
锦缎又一巴掌挥过来,“死丫头,会不会做事啊?瞧弄的这一地水,把我和锦绸姐姐的鞋子都弄湿了,还不去把地擦干!不擦干不许吃晚饭!”脚下一踹,放着兔毛斗篷的凳子应声倒下,斗篷落入满是水的地上,元娘张了张嘴,却顷刻顿住,垂首,应,“是。”
两人心满意足离去,一群小丫头笑嘻嘻的跳着脚跟出去,却在过屏风后僵住。
门口,换过一身白衣的男子披着银灰色斗篷,一双黑眸淡淡看着走在前面的锦绸、锦缎二人。
锦绸、锦缎傻在当场,锦书在后面拼命咳嗽,两人才恍然大悟,惊骇的立刻跪地,“少、少爷!”
少爷怎么来了?他……
一群小丫头面面相觑,跟着跪倒在地,元娘抱着湿漉漉的斗篷,听到声响,出来,正迎上男子看过来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视线在她脸上与怀中脏污的斗篷上来回移动。
元娘跪下,“少爷。”
“她们欺负你?”平静无波的一句话,甚至半分情绪都没有。却让跪地的众人心胆俱裂。
锦缎立刻开口,“少爷,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来问元娘姐姐要不要帮忙,是不是这样,元娘姐姐?”姐姐二字锦缎咬的很重,元娘低着头,应是。
锦缎松了口气,笑着去看温少,却发现他那双眸子里依旧没有温度,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锦绸、锦缎降为二等丫头,拖出去打五大板子,以后不准接近我的房间半步。元娘提为一等丫头,专门伺候我的起居。”
“少爷,饶命啊!奴婢错了,求您不要赶奴婢走……”锦绸扑上去要抱温少的腿,被锦书快一步推开了轮椅。锦缎想效仿,却被温少的目光吓的不敢动弹,不多会儿,有婆子进来拖了两个人出去,摁在院子里噼噼啪啪打了起来。
剩余的小丫头吓的面色发白,半声不敢吭。
温少神色淡淡,瞧了她一眼,“跟我走。”
话落,推着轮椅率先离去,元娘怔了怔,被锦书叫上,“夏姑娘,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啊!”
元娘回神,哦了一声,小跑过去推轮椅,温少的手一顿,余光扫了她一眼却并未拒绝,只是淡淡道,“衣服脏了,扔掉。”
元娘哦一声,拿着斗篷转了个圈,被锦书笑着接了,“少爷要去温书,劳烦夏姑娘送少爷去书房。”
元娘应声,低头推着轮椅走了。
锦书将斗篷狠狠甩到一众小丫头面前,“傍晚时分,不将屋子打扫干净,谁都别想吃饭!”
锦绸、锦缎在院内喊锦书,锦书叹气走过去,“你们当少爷不知道你们素日的胡作非为?今时与往日不同,夏姑娘既得了少爷的**,你们以后行事且小心着点吧,再有下次,可别怪少爷不顾咱们一起长大的情分!”
“可是,为什么?我们哪点比不上那夏元娘,少爷为什么选她不要我们……”锦缎终是不服,叫嚷出声。
锦书皱眉,上去捂住她的嘴,“我的好姐姐,你着了疯魔吗?夏姑娘是为何成这般模样的?还不是你们暗中搞的鬼要将她推给夙少,夙少喊了少爷来才酿成如今局面!少爷不提这事儿,你们就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这话以后且莫再说,小心惹祸上身!”
话落,匆匆离去。
锦绸、锦缎互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