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觉得他说这话时候的表情有些不大对劲,但他话里话外意思就是不想让她插手管这件事,无论是身为下属还是……女朋友?沈黎觉得这些事确实不是她操心的范畴,也就不管了,但是她提前和他谈条件:“那今年的年假不能再不让我休了,大学同学聚会这么多年我都没参加过一次,今年我必须去。”
她提到这件事祝亦阳倒是不觉得意外,只不过听完之后眼睛眯起来,从沈黎的角度看上去有点像想坏主意的狐狸,他笑了笑,问:“什么时候?我是说你们的大学聚会。”
“还没定日子呢,”沈黎看他样子像是会答应,就高兴起来,“师兄说定好了日子告诉我。老同学都好久没见了,我还挺期待的。”
还有人比她还期待吧,祝亦阳嘴角扬起来:“好,定好了日子告诉我。”
沈黎心情很好地替他收拾刚刚喝完汤的碗筷,随口问了一句:“告诉你干嘛?欢跃也没这么离不开我吧?真有事的话,雪君也能帮我顶一顶,就一天而已,出不了乱子。”
“欢跃离不离得开你我不管,我离不开你行不行?”
“……”
祝亦阳伸长胳膊把她手里的碗碟取过来一一装回保温袋,然后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提前告诉我,安排好行程,把那一天空出来,我陪你去。”
沈黎还要回公司处理一些舞台剧后续的事情,祝亦阳不方便送她,就叫人安排了辆车送她过去,她前脚刚走,唐秘书后脚就被叫过来问话了。
“见过了?”
“见过了。”
“明显吗?”
“有一点。”
祝亦阳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发问:“告诉老大了?”
唐秘书老老实实点头:“不敢不告诉。”
“老大知道,老爷子肯定也知道了,这个人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倒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祝亦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件事绕不开沈黎,接近她不是目的是手段,先不要让她知道。”
“可是人家都摆明车马冲沈小黎来了,不告诉她难道看着她上当吃亏吗?”唐秘书不解地问,“他之后可还单独约了沈小黎吃过一次饭,他们早几年就认识,我怕……”
“怕她毫无戒心让人利用?”祝亦阳轻蔑地哼了一声,“有我在,谁能利用到她伤害到她?沈黎这边你不用担心,守住你自己的嘴别说不该说的话就行。”
唐秘书赶紧做了个把自己嘴上拉条的动作,可想了想又忍不住问:“老板,沈小黎和他认识可在咱们之前,真要起正面冲突了……你确定她会站在咱们这边?”
这个问题问得还真好,祝亦阳收敛起脸上全部的笑意,眼神中透露出的情绪让唐秘书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他一字一句地回答:“你会看见。”
在他的低气压笼罩下,唐秘书已经分分钟想跑了,好在他也没别的事吩咐,等祝易山到了就能走,于是祝易山到的时候,就看到她像漂泊在外风餐露宿的孩子忽然见到了亲人那样,冲上来双手捧住他的右手,就差双眼冒星星了:“大老板啊!亲人啊!你终于来了啊!我们老板万年小太阳,难得生次气小的扛不住啊!”
祝易山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拍了拍她的头:“小姑娘,早说你不适合做秘书,瞅瞅这浮夸的演技,不当个抢戏的群众演员真是太可惜了。”
唐秘书:“……”
祝易山和蔼地冲她摆手:“行了,回家泡个热水澡缓缓刚才的低气压吧,我进去……会会你们低气压的老板。”
祝亦阳的状态当然没有唐秘书形容的那么夸张,事实上在沈黎回到公司给他打完电话报平安了之后,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甚至还找了间废旧的会议室在悠闲地看报纸。
于是祝易山进来感叹了一句:“你怎么说也是个腕儿,他们就给你这样的休息室?”
“这里清净点,”祝亦阳把报纸放下来,“雪君回去了,没人给你泡咖啡,所以长话短说,老爷子已经知道了?他打算怎么做?”
祝易山随手把西装脱下来搭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捏了个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小圆球把玩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反问道:“你知道了这件事,打算怎么做?”
“老爷子到底还是心慈手软,当初那件事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倒是拿为欢跃拼死拼活那么多年的老员工开刀,这件事当时我就反对,现在的态度还是一样,”祝亦阳揉着眉心安静了几秒钟,“他到底想干什么,其实老爷子心里很清楚,要么索性直接给他,现在这样既不想给又容着他这么闹怎么行?”
“你的意思是,容不了他这么闹下去了?”
祝亦阳伸长腿坐得更随意了些,再开口语气也轻松了一点:“难道你能容?”
“不能,”祝易山笑起来,“老爷子也到了临界点,他闹了这么久,祝家算对得起故人了,不然……殃及无辜就不好了。”
“无辜?”祝亦阳冷笑了一声,“沈黎在他眼里大约不是无辜,当年想和阿姨抢男人,现在又想和我抢女人,他也不想想,在沈黎走到我身边之前,他有至少四年的时间可以追她,就算沈黎进了欢跃之后也有这么多年,他真对她有意思,早干嘛去了?”
好像事关沈黎,两个人都不太理智了,祝易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