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惊得嘴都合不拢了,“傀儡术?”
祁煊没说话,径自把她抱到水亭的躺椅上。躺椅也是竹制的,但铺了厚厚的狐皮,很是柔软。
水亭上的视界特别开阔,整个空间尽收眼底。
空间的边缘位置种了一圈的白梅,经过精心修剪过,花开得十分繁盛,层层叠叠就如云霜。
以池塘为分界线,对面全是绿油油的药田,池塘和竹楼连成一片,又开辟了不少的花埔,种着名贵的兰草、矮竹、杜娟之类。
闻着沁脾的莲香,叶子心情美极了。
“桃花树去哪了?”
祁煊面色微冷,“全砍了。”
“啊。”叶子想到藏身桃树中的邪灵,忙问:“那个怪物呢?”
“白虎的精血将它封印住了,但我也没办法对付它。待来日遇到佛修,可以交给他们净化超渡,也算是功德一件。”
“佛修?这里还有修佛的?”她知道有体修、剑修,却没听说过还有佛修。
祁煊拿出一件薄绒被盖住她的腿,“自然有。”
柔而黑的发丝垂到叶子的额际,有些****。她微抬起头,那张恍若天人般的精致面孔就近在咫尺,长长的眼睫随着呼吸而轻轻颤动。
脸如雕刻般清晰,长眉入鬓,紫眸流潋如星光,削挺的鼻梁就像上天的杰作,薄唇的弧度恰到好处的完美,清雅高洁得令她不敢生出半份觊觎之心,否则都是对他的亵渎。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啊!
叶子看痴了,不知不觉就低喃出声,自己还没发觉。
祁煊任她看了个够,才轻轻捧起她巴掌大小的脸庞,不轻不重的在她还有些皱巴巴的额际印上一吻。
叶子恍惚间觉得自己被祁煊亲了。
直觉的,她以为是自己的幻像,连忙红着耳根别过脸。
“那些傀儡是你炼制的吗?”
祁煊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恩。”
“帮我也炼几个好不好?”叶子兴奋的双目冒光,立马把先前的不自在忘了。
祁煊看着她灵秀的双眼,眸底不自觉的染上一抹宠溺。
“好。”
“那你还要教我傀儡术,我才能指挥它们!”
“好。”
“最多能控制几个傀儡?”
祁煊目光闪了闪,微停顿了一下,“五个左右。”
虽然很短暂,但叶子哪里察觉不到。电光石火间,有些被她刻意深埋进心底的回忆潮水般袭来。
刚才还兴奋无比的心,瞬间蒙上厚重的阴霾,眼眶不由自主的泛起雾气。
事到今日,她还没能接受自己灵根已废,成为普通人的事实。
祁煊用炽热有力的双臂将她环在自己怀里。
“别担心,有我在,你的伤势能恢复。”
叶子无声苦笑,心底涌起不甘、委曲、悲伤等等,各种连她自己都无法形容的情绪,泪珠子绝堤般的滚落,很快浸湿了祁煊的衣襟。
“别哭,恩?你会没事的。”
贴在耳边的胸腹传来温热的震动,像大提琴般低沉又好听的声音传到叶子耳朵。
“我没哭,我是高兴呢!学了傀儡术,以后就不担心药田的事了。”
祁煊的安慰在她心里,就像海市蜃楼般虚无缥渺。
若只是丹田和经脉受伤,她自然不会怀疑能治好。但眼下在的情况是,她的灵根已然被废。
灵根于修士,就像健康的双腿于长跑运动员一样,那是必不可缺的硬性条件,没有任何可以替代的可能。
凡人与修士最大的区别就是灵根。
没有灵根就无法感应天地灵气,无法吸纳吐故,无法引气入体,纵然丹田和经脉恢复了伤势,也于事无补。
叶子虽然很不想哭,但眼泪就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双眼又痛又涩,她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或许是祁煊的怀抱给她有安全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醒来,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
叶子没有动,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端坐于对面玉榻之上,闭目养神的祁煊。
直到后者察觉到,睁开眼。
只一眼,他就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拂袖下榻,上前将她扶坐靠于自己怀里。
“别担心,相信我。你的伤势我会找到办法。”
“恩。”叶子随口应声,贪恋着也许仅剩不多的温暖。
以前总听说炮灰一词,如今想来,她可不就是炮灰的代表么?
尽管如此,这一刻能被喜欢的人毫不嫌弃的守护,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运。至少,她的眼光没看错人。
两仪峰。
陆奕平眼角抽搐地看着祁煊,不动声色地将价值数百万灵石的奇珍异草和名贵丹药收入戒指中,一脸肉痛的抱怨:“人家收徒都是受徒弟孝敬,你倒好,不孝敬我也就算了,还把我的小库房给掏了个空。要真的治好了你的内伤也罢了,你看看你,过了两个月了,伤势还跟以前一样,我说你的丹药到底都用到哪里去了。”
祁煊幽幽的看了自己师父一眼,“自然是该用的地方。”
“……”
这一天,整个两仪峰执事和弟子们都知道掌门大人处于上火状态,谁也不敢上门招惹。
而这,已经是近两个月来的第五次。
不过他们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祁煊结婴失败的事在前,掌门担心焦虑之下,火气难免大了点。
外门北院。
这天是叶东和叶枫休息的日子。两人约了萧素素前去外山门的坊市,顺便买些随身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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