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明日联合陆波他们上奏圣上,推举二皇子项胤誉担任储君之位。”
沈任大惊,发出一声不甘的骇然之声,促然问道:“七殿下,这……。卑职斗胆求问。何出此言?”
项胤羽背对着沈任,如山的身姿慨然不动,沉声不疾不徐地说道:“三皇子好不容易握有的刑部实权一朝落空,二皇子贤名满朝皆颂,翼州那些肥缺大半属他那边,何不好好利用?”
沈任任职六部尚书,在朝中说话自是有一定分量,只要他领头上奏,那些为他马首是瞻的官员自会尾随行事。项胤羽沉默片刻,接口说道:“我们不妨赌一把。看看皇上是否会委以重任。”
“这把赌注未免太大了吧。”
“不放长线又如何钓得大鱼?沈大人只管照本宫吩咐行事,本宫自有分寸。”土爪介圾。
竖日,文武大殿上,皇帝身着明黄龙袍稳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大殿之下,文武百官手持笏象,神色肃穆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这满朝排山倒海般的恭祝,项灏很是受用。然而另一股沉重的责任亦是和这呼声可齐肩。他的目光一凝,面上不动声色,语音威严,不疾不徐说道:“西疆战事吃紧,宁将军八百里快急,战粮恐不足,众爱卿可有对策?”
户部尚书李勋瑞掌管草粮,自是责无旁贷,恭谨道:“启禀皇上,朝廷指派的公款都投到西疆兵粮上,微臣与户部诸位臣僚商榷之后,拟出应急奏则。请皇上过目。”
刘福恭将李勋瑞恭呈上的奏则奉呈到皇帝手中,皇帝过目完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平波无澜道:“准奏,朕特批将国库再挪一万白银到户部。”
文武百官对西疆战事评析完毕,又探讨了解决全国各地一些天灾与局部暴乱的对策后,已然是过去了两个时辰。百官微有些疲倦,可是见皇帝精神抖擞,个个是不敢松懈,依然保持着一贯的精神与肃穆。
皇帝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文武百官,不疾不徐地问道:“众爱卿还有何事启奏?”
话音刚落,站在前头的沈任躬身垂头站了出来,手持笏象。恭谨道:“启禀陛下,礼部正着手置办告庙祭祖重任,储君之位长久空置,恐有不妥。”
皇帝一怔,眉目微微一皱,此事他不是没思量过,皇子虽多,可他目前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现下是九月初,距年底也是不远了,按往年进城,礼部早该置办祭祖之事,可去年太子被罢黜,这个话题一直很敏感,朝堂上不敢轻易提及此事。如今只怕礼部那群人是急的团团转,沈任又是六部尚书,看来是没办法才冒头的。
良久,皇帝沉声问道:“祭祖是皇家头等大事,朕心里有数。众爱卿对此事,有什么想法?”
沈任低垂着头,余光朝边上的一位同僚递过去一个眼色。突然,一道嘹亮的声音响在大殿上,“启禀陛下,二皇子温厚贤良,谦逊有仁德,政绩卓著,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接收到沈任递过来眼色的那位官员听有人打头枪,心下欢喜,上千一步接口恭谨道:“启禀陛下,微臣认为卫大人所言有理。”
站在右侧前首的项胤誉眼角一顿,心下一阵惶然,同时心中的那股热血又跃跃欲试,他极力克制才使得自己的面色平静沉着,心下却是克制的愤然:老三好大的能耐,这个时候还能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可是,他无论说什么都是错?推辞自会让父皇更加怀疑他,而应承更是必死无疑,他只能默然地站在原地,默默熬着。
项胤萧心头大喜,正要上前言语,衣角被二哥无声拽住,他的余光震惊地瞟过二哥,但见他微不可察地摇头,眼底没有半分欢喜之色,而是满满的隐忍。他不明白,这么好的时机二哥为何不抓住?然而,他明白二哥的意思,皱着眉头按兵不动。
沈任听皇帝点名发问,定了心神,这才缓声禀告道:“启禀陛下,微臣没有异议。”
项胤誉抬眸望了一眼沈任,眼中闪过一层寒意,他不是老三那边的人,怎么会举荐自己?心下越发坚定,这是老三将了他一军。
皇帝眼眸墨黑,深不见底,将目光缓缓落在项胤誉身上,探究地看着他,良久,不疾不徐地说道:“胤誉,你意下如何?”
项胤誉单膝跪地,低垂着头,俊脸一派惶恐,恭谨道:“儿臣能力有限,无法担此重任,还请父皇三思。”
皇帝无声地冷笑,眉梢一挑,语气里带着几分令人战栗的寒意,一字一句说道:“既如此,容朕好好思量,退朝。”
却说,项胤珏闲赋宫中,这一个月在东华宫笙歌美酒,那身上才闪出令人惊诧的光芒才不久又暗淡下去,又是此前那个声色犬马的三皇子。
项胤羽步入正专心致志地描着一幅丹青,竟是不曾觉察到他的到来,望眼过去,只觉得丹青上的那个女子甚是眼熟,倏忽明白,原来是宁月照。他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三哥,您现在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何必放不下?”
项胤珏微微一惊,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继而微微一笑,清俊的面色因清闲不再操劳而有着一丝洒逸,漫不经心地说道:“事到如今,我才明白世间有些东西不是想放就能放下。”他缓缓将案几上的丹青收起来,举止行云流水,呷了一口茶,问道:“怎么样?”
项胤羽坐落在旁侧的檀木椅上,拨弄着茶蛊的茶碗盖,眉梢一扬,刚毅的眉目闪着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