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下界赶至,仙家法阵已破。假如没有这枚剑符,宗盐或许能得救或许不能得救,这是谁说不清楚的事情。
宗盐闻言道:“如此说来,不仅是彭铿氏大人救了我,也是少务救了我?啊——!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说着话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手按在胸口上正好低头,看见了自己的双手以及从领口上方露出的肌肤。宗盐方才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更没有察觉身体有任何异样,感觉完完全全就是自己的身体,甚至没有意识到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此刻才突然察觉了不对。
玄源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你已经换了一副全新的炉鼎,便是现在这副样子,你自己也能看清楚。”
普通人想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需要找面镜子照照,但对于宗盐这种有化境修为的高人而言,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镜子,元神感应与五官无别,同样能将自己的形容看得清清楚楚。只是除了特别自恋的人,谁会没事时时刻刻都看着自己呢,又不是不知自己是什么模样。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形容,竟一时目瞪口呆,好半天之后才突然跳前一步问道:“我方才有点恍惚,还以为是彭铿氏大人以仙家手段为我重塑肉身,没想到却是这样?……这,这,这不是夺舍邪法嘛!我究竟是夺了何人之舍?”
玄源的语气中带着安抚之意:“你并非夺舍,这是已无神魂的遗蜕,只是气血生机未失,完全都是机缘巧合。”
宗盐追问道:“这是何人的遗蜕?我不知彭铿氏大人施展了何种仙家手段,竟将我变成这样,但也要问个明白!”
玄源:“你这副身体,来自当年巴原上的孟盈丘宗主青盐,人称命煞。……你真想问个明白,就到外间坐下,听我慢慢说吧。”
离开静室来到厅中,看着门外竹林疏影,玄源带着神念给宗盐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关于命煞的往事,当然与少务有关。宗盐完全听懵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玄源说完后,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沉默良久之后,只听宗盐长出一口气道:“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少务是果真不好美色,还是他胆子太小?”
玄源差点被噎着,等了半天,宗盐这姑娘却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命煞之娇美,堪称媚意入骨,自不必多说。然而少务虽尊她为“圣后”,却从未与之亲近,甚至连碰都不敢碰她。宗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替少务感到可惜吗,或者觉得他不是男人?
这话不太好接,玄源也就没搭茬。宗盐仍似自言自语般接着说道:“真没想到,少务大叔还做过这等事情!他不是这种人啊?至少我认识的少务不是这样的人。”
玄源终于开口道:“你认识的那个人,和设计送走命煞的那个人,都是少务。在不同的场合面对不同的人,心境当然亦又不同,会让人感觉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若将来你的修为能突破九境,修炼九境阳神化身之时,便须将此悟透。”
宗盐却摇头道:“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玄源亦点头道:“世事也有变与不变,人也一样,否则不是白白经历了那么多?武夫丘上的小俊、登上大位的巴君、与你同行的大叔,都是少务,但亦有不同。”
宗盐又拍了拍胸口道:“我明白了,就是这么回事!”
也不知道她明白了什么,玄源又问道:“如今青盐之躯,就是你宗盐之躯。这是我夫君君的手段,为救你不得不如此,不知姑娘是否满意?”
宗盐:“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除了拜谢彭铿氏大人与您,还能说什么吗?”
宗盐轻轻咳嗽一声,欲言又止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已有化境修为,其实可以……”
脱胎换骨既是劫数考验,也是神通之能,宗盐已有化境修为,其实是可以变换形容的,而形容在于心境。通常对于大成修士而言,见知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不会有这种纠结,但宗盐的情况太特殊了。
形容便是心境,若是形容与心境不符,自会发生微妙的改变,后人称之为相由心生。如今宗盐变成了命煞的样子,她的心境是否亦如是?假如不愿意的话,也可以自行施展相应神通令形容发生变化,更简单的办法,直接用幻化之术变个样子就行了。
说实话,玄源此刻看着宗盐,感觉也有些别扭的甚至莫名有些恍惚。玄源不到二十岁就突破了大成修为,随即指挥白额氏族人击退了樊室、帛室两国的进犯,博得玄煞之名。然后她到孟盈丘拜访,却在斗法中败给了命煞。
在当时的玄源看来,神通广大的命煞几乎是她无法战胜的,若是白煞不出手,巴原上也几乎无人是她的对手。而且命煞并不喜欢与人斗法相搏,她自信可以颠倒世间,能将一切都掌控。这就如同巴君少务,少务不必是属下几位大将军的对手,但他却是一统巴原的君主。
可是后来的事,令玄源有太多感慨,如今“命煞”又突然坐在了眼前,她更是感慨万千。
宗盐用左手摸了摸白皙滑嫩的右手,又用右手摸了摸柔美无瑕的左手,还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