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冷嫣是府里的三小姐,不太爱说话,木优鱼完全没跟她有过接触,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的,就被她给祸害上了。
木冷嫣似乎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每次请安的时候,众人都是真真假假地聚在一起说话,她却总是一个人在一边,话也不说。
跟她的母亲性格一般,都是十分冷清的,和名字一样冷。
木冷嫣站在那处,如同是一株傲然而立的寒梅,总是让人不想靠近,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她的母亲也是个如此性格的人,是个冰美人,就算是对木常荣也是不冷不热的,在这后院都争宠的大环境之下,倒显得鹤立鸡群,虽然不是特别得宠,但也不会落魄到哪里去。
大概,木长荣对那些对他热情似火的妾室们还是有些审美疲劳,对木冷嫣的母亲这冰美人存着一丝猎奇心理,每个月还是会有固定的一两天时间是在木冷嫣亲娘的房中。
那木冷嫣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更不在意争宠之事,怎么会忽然就陷害自己呢?
木优鱼可不相信那是一不小心的事情。
木优鱼偷偷地打量木冷嫣,见她还是那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样,对周围那一群真真假假讨好王夫人的姨娘庶女们露出一种微微的鄙夷之意。
她也不说话,就守在她那同样不说话的姨娘身边,等着请安完毕了便离去,每天皆是如此。
王夫人也是知晓这母女俩的脾气,也不主动与她们说话。
入了主母的客堂之中,众人请安完毕便都坐了下去。
木优鱼穿了木清歌的衣裳,木清歌穿的是木水秋大丫鬟的衣裳,看起来也是顺眼,倒没有唐突了主母的眼。
木水秋兴致勃勃地拿出了自己新得的荷包来,在王夫人面前故意显一显:“母亲,您看这花样,是不是比那绣房的绣娘绣出来的还好看!”
王夫人昨日已经见过那手工了,此时看见木水秋那荷包,又是新奇花样,还是不由得赞叹一声:“好看好看,这花样是用了心的。”
王夫人自然是也是个刺绣高手,赏玩着那荷包花样,十分喜欢。
有姨娘好奇道:“小姐得了个什么荷包,怎的爱成这般,让婢妾们也开开眼呗!”
王夫人自然是乐意了,这平日里请安,他们这些深闺夫人,也什么交际,也就是交流交流刺绣花样而已。
灵西姑姑将几个荷包丝帕一并送了下去,姨娘小姐们拿过去赏玩,一个个见那香囊针脚细密,力道是不重不轻不送不紧,绣面十分均匀,颜色也是处理十分雅致,果真十分出众,连嫡女都能看上眼。
又见着木水秋和王夫人都十分喜爱,众人也跟着附和:“这绣工真是绝了,真的比那绣娘绣出来的还好看呢!”
“来,姐姐你也瞧瞧,瞧这针脚匀称得,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啧啧,不知道是府中哪位姑娘的手笔。”
见人问起,木优鱼也出声笑道:“这都是六姐姐的手笔呢!”
众人纷纷朝她身边的木清歌看过去,木清歌许久不曾出院儿了,众姨娘都是好奇。
怎么的一个没娘养着的,莫名其妙地就露脸受宠了呢?
王夫人也和善地笑道:“是啊,都是六姑娘做的活,这孩子,生得一副巧手啊!”
木清歌回想起昨晚上木优鱼教过的话,忙低着头,道:“母亲夸得清歌都不好意思了。”
她实在是不太会说话,特别是面对如此多的姨娘庶女的,还有王夫人和木水秋,那压力可想而知。
昨晚木优鱼专门叮嘱过了,教她如何应答。
她也是背了大半个晚上,就怕今日出差子。
王夫人朝着木清歌招招手,“来,清歌,过来,让母亲瞧瞧。”
木清歌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站在王夫人身边,微微福身。
王夫人捏着那绣面,鲜红的指甲十分有气度,与那绣面之上一朵迎春花交相呼应,“你这孩子,心太细,这花样个个都是别致,莫说我了,怕是绣房里的绣娘也想不出这般的别致的花样来。”
木清歌想着木优鱼的话,紧张无比地答道:“女儿在院中也无事,便就胡乱想着花样,自是不敢与那绣房的绣娘比,母亲真是折煞清歌了。”
一个庶女,既要表现自己,又要低调、低调再低调,谦虚谦虚再谦虚。
木优鱼也是手心里全都是汗水,就怕木清歌说错了话。
王夫人也知道这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便也不为难她:“你二姐姐也要开始绣嫁衣了,以后你就跟着二姐姐,好生教教她怎么绣嫁衣。”
木清歌福福身子:“清歌不会辜负母亲厚爱。”
王夫人赏了她一些头面,便让她退下了。
木清歌站在木优鱼身边,木优鱼摸摸她的手,见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手心里和自己一样,全是汗水。
既然主母金口玉牙批准了让木清歌跟着木水秋,那便是能随同入京的意思。
请完了早安,木清歌将衣裳给还了,随同木优鱼一道回院儿。
她拍拍胸口,道:“方才真真是吓死我,便就怕说错了话,惹得母亲不开心。”
木优鱼拍拍她的手:“以后,好生地给二姐姐刺绣,自然是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木清歌反应慢,此时还在嘀咕着:“可二姐姐都要上京了,我又入不得京城,如何能给二姐姐绣嫁衣呢?”
木优鱼捂嘴儿一笑,“傻瓜,你也随同入京,不就是能好生地教二姐姐绣嫁衣了?”